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翻译出版的长篇作品是瑞典190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塞尔玛·拉格洛夫的代表作《骑鹅历险记》。此后,我们在一起翻译出版 了冰岛的《埃达》和《萨迦》等作品。在翻译过程中,我们互相切磋,当然有时也会为一个词的理解或译法争论,各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虽说是争吵,但心情是 愉快的。每完成一部译作,我们颇有“成就感”,常常喜不自胜,有时到附近的龙潭公园遛一圈,放松一下;有时出去吃一顿以示庆祝。这次我们又在一起翻译《玩 火的女孩》了,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合作是从翻译瑞典作品开始,在翻译瑞典作品中终结。同过去一样,我们各人翻译一部分,但是这次没有争论,更谈不上吵得面 红耳赤,我是被迫接过他握过的接力棒,带着完成他未竟事业的责任心,在思念、回忆中默默工作的。翻译完全书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没有一点“成就感”,相反 地,一股凄凉、悲切之感袭上心头,我自言自语道:“再也不能在一起翻译了。终结了,永远永远地终结了。”此时的我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由于斯文去世,我们没能按时交稿,上海九久读书人决定引进台湾的中译本,出版总监吴文娟对我说,为了表示对斯文的敬意和纪念,他们计划要把斯文直接从瑞典文原版翻译的《玩火的女孩》出一本珍藏版。这使我极为感动,我由衷地感谢他们的善解人意,更感谢他们对斯文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