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病的时候不觉其啥,等生病了才知道健康的重要,尤其是老年人,年龄一大啥毛病都有了。
前几天,一直刚强的母亲受寒流侵袭咳嗽不止。看她难受的样子我感觉情况不妙立马带她到医院,在医生的指导下先后做了CT、心电图等一系列常规检查。最后医生诊断为严重气管炎、肺气肿,要求立即住院治疗。
母亲一听要住院,马上转身往外走,我赶紧拦住她。像哄小孩一样劝她要听从医生的安排,耐心接受治疗。她却坚决的说:“没事,咳嗽了一辈子了也没见有啥,医生是想赚咱钱呢,尽挑坏的说,没有那么厉害,过两天就好了。”我了解母亲的心思,她害怕我花钱,每次遇到要花钱的事情不是说不喜欢就是以各种理由给予拒绝。
怕影响治疗,我劝她说花不了多少钱,咱住两天就回。还没等我说完母亲就说:“医院就怕怕的很,是个无底坑,有多少钱都不够花”。任凭我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去住院,倔强的如同一头老黄牛。实在没办法,我直接去办了住院手续,然后把票拿到她面前说:“钱都交了,住不住人家都不给退钱了,你自己看着办!”。
见我这么说,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埋怨我不听话,说买瓶甘草片吃几天就好了,又花冤枉钱。我假装生气的对她说:“你一天就不让我省心,小病扛成大病了还不是我的负担!”。听我这样说,她说那就只住两天,见她同意了我赶紧将其带进病房收拾了床铺安排她住下。
挂上吊针后,我一直在母亲身边陪护,从她的神情中我感觉母亲真的是老了,脸上爬满了皱纹,头上也有了丝丝白发。以前一直觉得母亲还年轻,整天忙自己的事业,疏忽了她的感受,对她的关怀少之又少。看她老态龙钟的样子,我才觉悟到做儿子的不是。
刚毕业那几年,我一直张罗着到西安工作,母亲多次劝我说:“先找个工作干着,以后慢慢发展,眼头不要太高了”。我扑陕北,跑咸阳,最后碰了一鼻子灰才回来,她没有埋怨我,怕我想不开,还安慰我说:“人在哪儿都是一辈子,只要肯动脑子肯出力,日子就一定能够过好。”
参加工作后跟母亲的交流越来越少,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事业,母亲已经不再是我生活的重心了,在不经意间我疏远了她也疏远了那份浓浓的母子情。母亲老了,遗憾的是我至今对她最大的关怀就是这两天对她的亲情补偿。这是我近几年来第一次和母亲靠的这么近,待的时间这么长,说的话这么多,尽了一个儿子本该应尽的基本义务。每想至此,便觉不孝。
小时候,亲情是温馨的家,住着父亲、母亲、哥哥和我,是输了石头剪刀布却要耍赖把纸条贴在哥哥脸上的调皮,是面对母亲做的美餐却再也撑不下的遗憾,是犯错时父亲那可怕的目光;少年时,亲情是父母为儿女升学时的劳苦奔波,是风霜在父母脸上写满日子的苍老,是希冀却又欲言又止的眼神;成年时,亲情是一张永远有效的船票,是一根永远不断的风筝线,是一张贴上信封就不愁寄不到的邮票;再后来,亲情就是《常回家看看》的感动,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期盼。
母亲啊!你就安心养病吧,让儿子在病房里为你好好补上这节缺失已久的亲情课吧!(商洛之窗 作者:李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