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玉兰姗姗开放,我驻足良久,欣喜若狂。近几天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喜悦如同春塘水,溶溶曳曳。前几天,在上下学的路上,我见过供电所、派出所院中的白玉兰,一树灿烂,惹人注目,但是也仅仅是惊诧罢了,没有现在这份激动。大概,这就是敝帚自珍的缘故吧。
这株玉兰是我前年从花圃里移栽的,大概有70公分高,当年竟然贻我九朵银葩,那份不为人知的快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去年的时候,没有开花,只有伶仃的几片叶子,让我抑郁了一个春天。
凝眸望去,共有9朵花蕾,一朵全开,两朵半绽,其余的只是花骨朵。涩涩的,怯怯的,还不是她最美的时候,然而,这就足够了,可以看着她一天天变化,一点点吐露心事,世界上还有比花事更美妙的事情么?
春天在期盼中不见踪影,怆然之中而春色骎骎。柳树弄碧,丝丝缕缕,似秀发飘拂,樱花细碎,恰似不灭的烟花。其他的树木内心蠢蠢而不露诸形色。这时候,玉兰不失时机地盛装出场,惊艳四方。远远看去,枝头繁花,如粉蝶如白玉如云朵,美的璀璨,美的灿烂,美的梦幻。“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宛若仙子,绝世而立,风姿绰约。近处细赏,一朵朵色如羊脂,白而不腻,晶莹玉润。花朵硕大,如玉盏如风铃如酒卮,精巧玲珑,巧夺天工。
初春时节,万物萧瑟,花木还在沉睡。玉兰知时而发,先人一步,把美丽带给人间。迎春花最早开放,她却匍匐在地上,无筋无骨;樱花桃花高踞枝头,却细细碎碎,不成规模。玉兰不开则已,一开惊人,挺立枝头,迎风吐蕊,酣畅淋漓,不可遏制。她善于表现自己,却不卖弄不轻狂不张扬,出尘脱俗,不惹尘埃,冰清玉洁。今年花好,明年更好,不自封不自傲不止步,芬芳追求无止境。
每个人都是一株花树呵,然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从来没有酣畅的开放过,错失花季;有的即使开放,也是畏畏缩缩,不磊落不光明不大气;有的小进即安,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不追求新的境界。
人的一生如同玉兰的花期,短暂而易失,只要曾经美丽过,芬芳过,摇曳过,就没有白白来这一遭。徘徊于庭院,流连于花下,能不让人自警自励自省?(商洛日报 作者:李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