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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烟云

秦岭烟云

2014-12-16 09:26:44

  商洛日报——商洛之窗讯 程玉宇
  秦岭是苍茫厚重的。
  大秦帝国的崛起和大汉天子的成长,均离不开这座中华民族父亲山壮阔的胸怀。
  厚重的历史,如一摞摞卷帖浩繁的线状古书。
  现实的苍茫,是一首首光耀千古的不朽诗篇!
  王维住过,李白骑驴穿越过,韩愈贬官路过,而我只是终生栖居于秦岭山水之间的一介草民。
  谁的手,能挥去这秦岭山中千载的烟云?
  谁的画笔,能描绘出这大秦岭伟岸的身影?
  而秦岭山中那些在烟云雾霭中时隐时现的重峦叠嶂,那些耸天而立的岩石,又无疑是一块块瘦硬顽强的骨头,凸显我们这个大汉民族的风骨。
  有地质专家说,位居五岳险峻之首的华山,原本就是一整块巨大的石头。
  而我要说,华山只是秦岭山中的一个小兄弟,而在中国大陆腹地纵横600里的大秦岭,又何尝不是崛地而起的民族脊梁!
  经济学家和地质学家惊奇的发现:原来秦岭山脉是中国黄金贮量具全国之首的金山银海!
  作家和画家们深入秦岭以后,更是惊叹连声,原来秦岭南坡的民风和山民的生存状态,竟然是如此的古典和淳朴,完全可以形成一个“秦岭画派”。
  我租居秦岭南坡,我的家园,我的灵魂,都无时无刻不萦绕在秦岭山脉那巨大的山影之中。
  那些弯弯曲曲的石径,那些到处奔窜的山溪,那些生长在坡地边和山涧旁的野草闲花,甚至连那些啄食野果的山鸟,都成了梦中的风景,成了我的左邻右舍。
  山深如海,岁月无声,山民的日子虽然苦焦,劳作虽然艰辛,但大山却将它的所有宝藏都馈赠给了我们。
  巍峨苍茫的秦岭山下,是一条条从主峰延伸下来的山梁溪谷,土地就在山坡上,山凹凹里,抑或沟壑之间,而那儿有一片浓密的竹木,那儿便有一片山民们那简陋古拙到极处的石板房。有蓝蓝的炊烟袅袅地飘出丛林、树梢,一缕缕的在山谷间缠绕,与从山石溪流里蒸腾上来的雾霭,晕染出一片水墨长卷般的山水田园。
  在秦岭,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只要有土地,有水源,即便是云里峰巅,也有山民们的石墙石屋,或者用黄土筑墙用灰瓦盖顶的瓦舍。就有一条条忠实的看家犬和一声声雄鸡的歌唱,向上天报告人间的消息。而山泉就从岩石下的石缝中咕咕咕的向外喷涌,如一只远远的斑鸠在叫。然后,它们便在布满青苔的山石间,草丛里汩汩的流淌,山溪汇流处,便激起朵朵白色的浪花,便在山岩溪谷里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或者从高高的悬崖上腾空扑下,形成一条条瀑布。在瀑布下的深潭边,总有女人或村姑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下来,到水边浣衣、洗菜。对门山坡上,一个赤着膀子挖地的山里汉子就看得呆了、痴了。最是溪流边那个挑水的粉红衫子,逗得汉子们兴起,便嘎声嘎气地唱起了一首《姐儿歌》:
  这山望见那山高哎——
  望见乖姐捡柴烧。
  没有柴来我给你捡哟,
  没有水呀我给你挑,
  莫把乖姐哎——晒黑了……
  那位正在挑水的粉红衫子,回头望了对门坡上那位赤膊的汉子娇嗔的笑骂一声:“豹娃子,你骚情的要死呀!”遂即响起一片粗豪的笑声。
  在山的世界里,到处都是零零星星的山里人家,那些陕南民居,也如一枚枚棋子一般,散落在沟壑山塬之间,或者竹木深处,如一处处逸士高人隐居的所在。
  亦如此,我便以秦岭南坡的陕南民居为题,画了百余幅近乎是速写的国画小品,尽显秦岭山水的险峻和神秘,以及那如梦境一般的深幽和美丽。我想:我是把我的灵魂、我的血脉、我的气质和美学思想,都融进那些水墨中了。
  秦岭,那就是我的家园呀。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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