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的一天,大强从西安回城固看望父母,同行的还有一个和大强年龄相仿的小伙。大强说,这是他西安的朋友王坤。
个头不高、脑袋圆圆的王坤留给老岳的印象是“嘴巴特别甜”,对老岳一口一个“叔”地称呼。
儿子从外面带来朋友,好客的老岳让老伴炒了几个陕南特色小菜,拿出好酒一顿招待。酒过三巡拉家常,老岳提到想给小儿子找份工作的心愿。王坤端了一杯酒给老岳,说自己有个表叔叫张胜利,是交通厅副厅长,可以通过“渠道”让小强去高速公路收费站当收费员,月收入四五千元。
宾主继续喝酒。中途,老岳出门把大强拉到一边问,这个小伙到底可靠不?儿子很肯定地回答,是我认识多年的伙计,没有任何问题。继续回到酒桌,老岳连干三杯,他觉得小儿子的工作有希望了。2012年4月,老岳干脆动员小儿子从原单位辞职,等着去高速公路上当收费员。
为找工作,30人花290万“疏通费”
大强出生于1985年,长着一张娃娃脸。大学毕业后,他没考公务员,也没去单位上班,选择了自主创业,先是几个朋友合作从事水暖工程施工,后来又进军电子商务行业,如今在西安市高新区拥有一家员工近50人的私企。
按照大强的说法,他和王坤相识于2010年前后,当时后者在做保温建材的生意。由于所从事的行业都和建材有关,且年龄相仿,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2011年11月,大强带着王坤回了一趟城固老家。此前,王坤曾有意无意地向大强透露,称自己有许多省上和西安市的“关系”,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2011年王坤结婚,他说自己的钱都在外面欠着,暂时要不回来,要大强帮帮忙,大强就拿了4万元给王坤。也正因为这样的交往,让大强觉得他和王坤的交情“没得说”。
城固之行回西安不久,大强向王坤提出想让弟弟到高速公路收费站去当收费员,王坤满口答应。大强又问,可否将弟媳妇一起安排?王坤说没问题,但每人需缴纳5万元“疏通费”。既然是熟人,可以优惠少拿1万。
岳家很快将9万元通过银行转给了王坤,后者许诺很快就可以上班。但几天后,王坤找到大强,说小强的事情他已经给“叔叔张副厅长”说了,对方表示可以办,但人数少了不好办,“上下都要打点”,最好人多一些、一批就办了,每人“疏通费”5万元。
大强将王坤的话转达给了父亲老岳,同时也在自己朋友圈子里散布消息:如果有人想到高速公路工作,自己有路子可以办,每个人收取“疏通费”10万元左右。过一遍手,大强从每个人身上也能赚5万。
也是在这一期间,听到老岳和大强“10万元能安排工作”的消息,城固先后有17人把9到12万元不等的钱交给岳家父子。大强在西安的圈子里也有7个人将钱交给大强,希望能将子女或亲友安排进高速公路系统就业。加上洋县4人、汉中2人,共有30个人将290万元交给了老岳和大强。这些款项,大强截留了约一半,其余的146万元均通过银行转账付给了王坤。
大强事后向记者说,他当初之所以对王坤深信不疑,一是因为他觉得王坤没有理由骗自己,二是这样的操作可以让自己赚一笔。对于截留款项,大强认为那是自己应拿的“中介费”。
其间,由于工作迟迟不能安排,等不及的朋友们每天都催老岳和大强。大强就催王坤。王坤被催急了,就带着大强去汽车修理厂见所谓的“张胜利副厅长”。
“我以前一直真心给人办事”,也曾办成过
泾阳人王坤出身农家,2006年毕业于西安某民办高校电子商务专业。大学毕业后王坤也曾自主创业,但也许是运气不好,几次尝试都以赔本告终,还欠了一屁股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