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最坏的时候的确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情况是全国学俄语的大学生里面愿意学文学的很少,但是到了研究生就占相当的比例了,到了博士生阶段就几乎学语言和学文学一样多。每年大概要毕业四五十个文学专业的博士生,他们首选当然是到大学里当老师,但是大学也饱和了,我想会挤出一部分人到出版社。比如我一个博士生就去了人民出版社,他不是专职的俄文编辑,但是对俄国出的好书他当然会更关注一些。
时势
俄国文学在中国迎最好时期
新京报:听起来你还是很乐观的。
刘文飞:我还是很乐观的,而且我从来没有悲观过。现在我们领导人说,中俄关系现在是最好的时期,我也说,俄国文学现在在中国是最好时期之一吧,因为现在把俄国文学当成文学来看。五四时期,鲁迅说过一句话,那时候我们都很骄傲地引用,但现在觉得是不对的,他说呢,“翻译俄国文学,就是给起义的奴隶偷运军火”,军火是好还是不好?文学应该起这样的作用吗?五十年代中苏友好时期文学是教科书,苏联文学是中国人的教科书,这是正常状态吗?因为我是个唯美派,我可能接受布罗茨基的东西比较多,我觉得文学不是意识形态的工具,再好的东西一旦强加给你就没有愉悦了。实际上文学是高度个性化的东西,它就是让你感到愉悦的,至于能不能改造你,让你感觉到生活有意义,我觉得离它的核心意义很远。
现在俄国文学被边缘了,但现在读俄国文学的人,不会是为了接受托尔斯泰的教育,不是为了共产主义的影响,我觉得很好。我不是今天说,那时候最艰难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
新京报:最艰难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刘文飞:最艰难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吧,那就是每个出版社都不愿意出俄文的书,只愿意出英文的。现在有些出版社也富裕起来了,另外就是中国人慢慢富裕起来之后,心要静一些,大家不把钱看得太重,下面可能会有人来读文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