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捉襟见肘,黄凤的学费更是无从筹措。2008年3月,黄凤对父亲说,想带他去讨饭,“讨着钱回来后才能上学和为爸爸治病”。村里人帮黄志仁做了个铁板车,用三轮车将他们祖孙三代拉到汽车站,大巴车的老板见他们可怜就给免了车费。几天后,当时年仅11岁的黄凤拉动载着父亲的铁板车、领着年迈的奶奶,走上上海街头行乞。
“当时天冷得不得了,我们睡在大厦的屋檐下。”谈话进行很久了,黄凤终于开始主动说起话。“(拉车)确实很累,不过我那时候已经很大了。”
两个多月的乞讨生活,他们共讨来了4000多元钱。黄志仁一心想用这些钱来供女儿上学,于是一家人回了老家。此时,记录黄凤一家人生活的视频已经被拍客传到网上。到2009年8月份,热心网友陆续捐助给他们的爱心款已经超过两万元。
“我们终于有钱了,我想带爸爸治病。”黄凤说,她看《走近科学》节目得知北京能进行神经干细胞移植,可以治愈父亲,“爸爸病好了,我就能安心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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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车拉父进京求医
去年暑假,黄凤再次拉着父亲上路,目的地是北京。这次,因为要坐火车,铁板车太笨重,村里人给黄志仁做了一辆木板车,黄凤拉起来也更轻便一些。
到了北京一家医院后,院方称治愈黄志仁一个疗程至少需要7万元,而且至少需要3个疗程才能缓解,黄凤手中的钱远远不够。为了继续筹措医药费,黄凤又拉着父亲在北京街头乞讨,但收入甚微。眼看就要开学了,去年8月底,黄志仁决定先回家让黄凤上学。
今年,黄凤13岁,暑假后就要去镇上上初中。学校离家近20里,到时候黄凤必定是早走晚归。黄凤说,如果父亲仍然不能简单地自我料理,她就只能辍学在家照顾父亲。她希望父亲能够独立,自己也好安心上学,于是决定再次进京求医。
就这样,4月30日,黄凤拉着父亲来到武警总医院。了解了黄凤的经历,武警总医院院方于5月7日破例安排黄志仁入院。但由于黄志仁病情严重,院方减免了部分费用后,仍需近20万元才能保障黄志仁必要的治疗疗程。黄凤的“希望”依旧渺茫。
■特写
相依为命父女情深
“我一直不愿相信她真的丢下我们,丢下我倒还能理解,可怎么忍心丢下凤!”说起黄凤的母亲,黄志仁声音颤抖。“我想我死了算了,这样她妈可怜她就把她接过去照顾了,别跟我受罪了。”黄志仁说自己太没用了,“脸上停只蚊子都赶不走,更别说自杀了”。因此,他曾想到通过绝食结束自己的生命。
让黄志仁料想不到的是,自己不吃饭,黄凤也不吃。他挨到了第三天,黄凤也滴米不进。“担心她饿出好歹,就劝她,可是她又劝我。”接着,父女俩哭成一团。第四天,黄志仁终于“妥协”了。
“我对不起她,小时候她特别活泼,都是因为我……”黄志仁仰面躺在病床上,瞪大的右眼流出一滴泪。
黄凤见状,从床头拿出一条毛巾,把这滴泪和父亲脖子上的汗一起擦掉。“我以前气妈妈,现在不气了,气也回不来了。”黄凤说这话时,声音很小。沉默了一会儿,她又突然说:“我才不会离开爸爸,我爸不好,我就一直照顾他!”
黄志仁听了黄凤的话,大哭了起来。
被问及学习情况时,黄凤说:“以前爸爸能辅导我时,我学习挺好的,现在我学的他都不懂了,我就学得不太好了。”说完,黄凤望了一眼父亲,带有歉意地笑了笑。黄志仁也破涕为笑,说:“是哦,我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