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假期与友驾乘即兴游浪,从风峪口开始沿弯蜒曲折的山路----西万公路翻过了一岭又一岭,车子里宋祖英一路高歌,车子马达低沉的喘气声似乎也减轻了一些,山岭坡陡弯急,我们的车子好悬与一急拐下坡的大货窝在一块儿,要不是两车都来一急刹,,那我们可能就拱进大货温暖的腹下了。秦岭横亘于关中平原南西,西拒漠北风沙[这二年也吃不住劲了],可南来之雨水也楞给挡在陕南了,如斯者年年岁岁,虽无南风雨润也无北风呼啸,秦人自揣着日子也还过的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便安安然以长安自居--典型的下中农心态,难怪历史上连个刘文彩都没出过。这些年商尘滚滚,污染遍地,烦燥的心就想找一山青水秀的地方修养一下淹淹一息的长安心态,这秀岭翠嶂与那江南相比更多了些粗犷的野性,远古的造山运动也将那一刹的伟力定格在起浮跌荡的山脊,不同海拔高度的树种有着显见的颜泽的差异,即便在同一座山上也存在这种区别。濛濛细雨中前方消失的路途把已延续到此的旅程一起联接到了如画的山岭上,令“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做愁”的我们竟也脱口吟诗二句:人在画中行,车在岭上跑。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车里的人们诗如泉涌沉淀于腹弥年漫月的文采在眼前的湿麓秀岭间找到了泉眼儿:轻漫叠峦如雨雾,渲泻舒胸似山溪。
经过两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秦岭顶,这里立有一碑----分水岭,山北的水流向黄河,山南的水汇入长江,我们下了车在山南放了水,舒展一下一直踡缩的四肢,山顶的气质好极了,湿润的气流从鼻孔沁入脾肺简直爽呆了,赶紧再深深呼出潜居深藏于肺底的浊气,不一会儿就感觉周身清气上升,清咧的山风夹裹着雨潮漫过躯体有点冷,但冰凉的肌肤下一颗高尚的心正欲仙欲。。。做神仙挺好就是有点冷,说着我们赶紧夹着尾巴逃回车上,吃着如我等一般凉冰冰的茶鸡蛋,回味着岭上美好的一切!车开始驶下秦岭南坡,前方第一站是宁陕县,隐约的记忆是小女孩儿卖的火柴,宁陕造那略硬一些牛皮纸做的火柴盒里一根根细长的火柴就是眼前这些林木的长辈们,他们早已燃烬只有那色泽晦黯的牛皮纸火柴盒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去一路又是翻山越岭,接进宁陕县城的一段路还比较平坦刚才超过我们的一辆切诺基被撞在路边,好象人员无损,真是万幸!我们很快到了县城,打122报了警已快三点,就在路边一家山妹子酒家吃酒,问过女侍有何野味儿,答曰这时节只有麂子肉,吃到嘴里方觉食之无味,饭毕准备赶路,停在屋外的车已被店家伙计用河沿儿边抽上来的水冲净了,窗台上四条浅黄色毛绒绒的小兽腿撂在哪儿,我心里一咯噔:残害它性命的功劳薄上我们也有分。
内疚心虚赶紧钻进车里,斯琴格尔日正被打开歌喉:爱情让人头昏。。。我喃喃道文明让人发疯。。。按图索路去安康或汉中必经石泉,大约五点过该县城--好象大过宁陕,但也是夹在山旮旯里的夹皮沟,继前行至汉阴县地面始开阔,樯稼繁多,遍地的油菜象绿色的云朵与远山腰间撩绕的白云遥遥呼唤,湿润的空气中,我们坐在车里仙游,农人则在田间若隐若现,阴晾的天空下,山峦们侧身而立,岭岭相依流连的云旅拉扯成一条带子忽忽悠悠不知寻归,此情此景恍忽如桃花园,“不知有晋”。既出汉阴坦途已矣,翻山过坎儿,坑坑洼洼,牛车走的路全得这娇哩娇气的轿车跑一遍,到安康已快八点,这是我十多年后再返故地,努力搜寻着可疑的似曾相识的目标,但还是跑错了路,住进军分区招待所已九点,房无二价不住自便,据说游客爆满这座小城,客房紧俏,还有两列西安开来的客车,前台接待一脸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摸样,住不上店的只好街头晃悠去吧!我等只好就范,200元每天。话分两处各表一段,住进房洗漱毕去那餐厅晚茶,座套那个污秽忍不住把小服务员淳淳教导一番,看看菜谱才把人肚子气歪呢!抄录几个菜名:赫鲁晓夫煲,牛蛙戏水,少女脱衣,真不知道这餐厅经理是个什么活宝!问这赫鲁晓夫姓字名谁皆答不知,再问还是不知,憨憨的一脸无辜的呆笑,你奈她何?见此情形,搞学问的兴致全遁,四人相互传阅菜谱自寻奇菜异名找乐子,食毕各回客房歇息,一夜尚安。晨起,在卖赫鲁晓夫的餐厅里吃过早餐就向市区西北方27公里的瀛湖进发,出了城顺着汉江一侧大山腰间开辟的路行进,一侧大江一侧山,小车潜行江山中,朝发安康云渡日,忽至瀛湖霓满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