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游船逆江而上宽阔的湖面波澜不兴,日头也拨开缠绕数日的乌云,金灿灿的光辉里我们徜徉在洁静的湖中,两山远峙象两只巨手拘起这一湖碧水,飞鸟低吟着掠过水面,那优美的身姿另我也想做一回鱼儿遨游。瀛者,大海也,如东瀛。瀛湖是人工筑坝拦汉江而蓄的水库,起因于1989年那场淹没了全城的大洪水而建,原意拦洪供水,今兴游玩,加之西康铁路贯通便引得四方旱地众人来看看这人工湖的伟岸。游船载我们行了半个多时辰到了一个人工半岛----海螺岛,上面今人建仿古塔,碑廊,石雕等,登塔望了一回江山如此多娇,腾挪转身抱怨人口如此众多,绕碑廊识了一回词句方觉江郎才疏,山门外划着小船荡来的村姑捧出个色土产让你买,紫紫的桑葚着实酸甜涩口,由于晚出来了一会儿,只能挤上乱哄哄的另一条双层游轮,手已被桑汁染成紫药水色,又行了一会儿,宁静的湖光山色已然压过了嘈杂人语,无数的眼光又投向身边的山水,下一站到了别墅般雅致的瀛湖山庄,房价无出军分区招待所但两者如天地之别,从此我们折转返归,沿山的记者休假村,动物园一一掠过无甚可观。过去的山坡地大多已淹没于水下,居于山腰的散落的人家可能已由昔日的农民变做渔人了吧!几条黄牛仍安祥地在湖边吃着草,船到岸边,等待上船的人群正极积勇越跳上船头,而我们一身的疲惫兴尽待归,从巨大的N形的水泥桩下穿过,回望横亘河床的大坝,阳刚的他身后是一片妩媚的阴柔,午后阳光的巨大热力将车子灸烤,在蒸笼般的车厢里摇啊摇摇回了安康城,退房吃饭补充给养才似添了一丝精神,又向西边的香溪洞进发,警察很友好,为我们指路很快就到了,但我们了解到这不过是一处据传吕洞宾曾修练过的所在,庙堂之下泥塑大仙几尊见得多了,加上时间无多便调转车头向汉中而去,途中不时遇见十几辆牌照陕C的摩托侠旅正风尘扑扑地朝石泉傻奔,透过汽车们扬起的灰土,骑士若隐若现风衣下颠簸的身形体验着赶路者的朴素和执着,约一个多小时到了石泉,穿城左拐慢坡爬山,从此将翻过无知多少山梁才能赶到汉中,这里也有一个拦河水库,我们就沿着河两边大山腰间的山路辗转徘徊。
这个水库也将昔日不少农民改造成了渔民,这一带山坡较陡种地实是勉力而为,以鱼为食到也自得其乐,只是不知他们能否适应的了口味的更改,正悠游自得之际,前方路上一辆摩托超大卡时躲避迎面开来的另一辆大卡不及滚入大卡屁股下,幸无伤人员,自我告戒安全第一后继续前行,急拐,避让!减速!鸣号!勤勤恳恳,将出山时油菜花也旺旺地盛开,人家光景也好了起来,衣着全不象山中的粗贫困陋,喂乳的娘子看似一个正念书的姑娘家,有早嫁的嫌疑,可是长大的孩子不由娘,穷山恶水之乡她还能做什么,嫁人生子养育正是一生中象大山一样可以自自然然打发光阴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到了西乡县城,以为重山已尽前方便剩坦途,殊不知艰难险阻正等待我们。陕西县城的喧闹嘈杂大抵是相似的,只是大热闹与小热闹的不同,大巫之与小巫的区别,穿街过巷出了城,跑不远路便成了鲁迅笔下的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抱着烂路仅此一段前方就是坦土的幻想,磕磕绊绊从西乡跑到城固才发现完全在修路,旧路开挖的千疮百孔,旧路已经消失了!很多地段仅适合一骑廋驴小跑,因此不得不边走边寻可走之路,时间慢慢被这烂路吃掉了,天色暗沉下来,在山间和丘陵左腾右挪开过仅容一车道的小石桥,行不远处又要让过正在泥浆洼里低吼着奋力拔身的大货车,好不容易绕过一段险路冷不丁黑暗中修路的民工伸进一只泥手要烟抽,这时才发现路边的一些简易工棚里忽明忽暗闪烁的烟头,映出黯黯的人的轮廓,刹那间想起了杨子荣,许大马棒,座山雕,威虎山。沉沉的天光下黑幽幽的山形贮立路两边,让人窘迫窒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逃遁匿迹。这黑灯瞎火荒山野外的万一碰上个把蛮野的山人怎么办,因此看好了路撒开轮子猛尥。上了好路就安然了,两个小时后终于踏上了宽阔的坦途,路边云杉似塔排排竖立,油门一踩就轰到了城固,眨个眼又到了汉中,其时约莫晚上十点,寻一二星酒店投宿安歇,将那一路惊悸劳顿都交与深夜沉睡,无话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