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依旧很远,地理不熟悉的结果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华山华阴,一字之差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车列列呼啸而过,在消逝在远山之中后,留下我们还在故做潇洒的挥手告别。在离开简陋的车站后,吴马上丢去强做的笑容,苦叹自己为什么穿着皮鞋,随着而来的,是“吴潇洒”的绰号,光荣的落在他的头上。笑当笑,路还得走下去,问题只在于,还有多远。
红石堆积的轨道上,铁轨蜿蜒着,指向我们本应该到达的地方,或许就藏在那淡淡山岚中,而现如今,毫无所见,四周不能称之为山的半陡山崖,在无声的告诉我们,路还远。
入山不知山高,九月的陕西,刚刚蜕去了夏的浮燥,时间是早晨五时,天蒙亮,还看不到日出,原来暗淡的瓦兰天空,这时也有了近乎透明的海蓝,云是没有的,正所谓秋高气爽。九月只是初秋,或可称做晚夏,山区里少见农田,只是在一些稍平的崖上,种着高粱,还是绿绿的,扑愣着舒长的叶,直刺远天。山中无日月,怪在很少可以看到苍天的古木,完全没有想像中山应有的博大之气,都是翠色簇簇,如果不是时而走过的小路下,处处可见一二十米深的坡地,几乎让人错认这哪在山中,而应是在平原乡村的漫步了。乡民很少,行路走了一个来小时,也只遇到了二三个,他们是行惯了山路的,我们询问离山门还有多远时,他们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像怕我们打扰他们的清静,于是我们得到的答案总是只有大约一个小时。脚开始有些痛了。
路很远,气氛却很好,我们这些朋友,有的还是第一次认识,原来在火车上的拘谨,在远足时早就不翼而飞了,路边的苍狗子,被调皮的朋友摘下,又悄无声息的贴在了被袭者的背上,在笑闹声中,路渐渐地消逝在脚下,不想再苛刻诚心的游客,转过一道山弯,仿佛诗仙所说的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华山,毫无预示地出现在眼前了。
望山跑死马,蒙族的谚语还真是有道理,华山就那样的卧着,看不出来威武,对刚从山崖石径走出的我们来说,却感到了井地之蛙的意味。远看着,山只是绿堆,看不出风景,看不到人烟,更看不到凌风踏云的韵律,它只是在那里卧着,华山,原名为花山,传闻为天宫莲花所化,又因山分五瓣,状如莲花而名,现在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它,只是一座呆呆静卧的山,没有出奇之处,好在我有过云台山的经历。山往往是吝啬于不付辛劳之人的。这次华山又会隐藏怎样的美景呢?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了都市丛林的游人来讲,未免有些太远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近九点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华山的山门。
山门是座落在山峰之间的,宽敞的石桥,恰恰衬出了桥下浅流小溪的涓涓,桥高,溪边的白石,如棋子般,想到棋子,不知道当年陈抟老祖和宋太宗一局定华山时,两个非凡之人可是用的这些白石作子?不禁哑然失笑。卖过门票,门卫告诉我们,最好是乘车上山,此时,山开始变得突兀起来,没有了刚开始时如同在平原上的感觉,有了前面几个小时苦征的经历。本想一气爬上华山的想法就实际了起来。问门卫方知还得走上半小时以上。当然,是指得汽车,大家为之绝倒,一窝蜂地望着汽车飞奔而去。
上山去也。
华山的汽车也是一绝,坐车的感觉在过山车和疯狂老鼠之间。路是平的。但弯却是徒的,放眼车外,岩是一色的铁青,间或有些黑色,应该是玄武岩吧,而绝少见树和草,只是在崖上有些绿色的纹路,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先入为主的把它当做草了。山的生命,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吧。车行山中,只能是钦佩驾驶员的水准已近绝活,眼看就要与山岩相触之时,一个急转,前面便是另一片等待接触的山崖了。就这样的转折间,山近了。
九月登华山真是幸事,上得山来,一眼看到锦旗飞扬,正遇到国内的攀岩比赛,选手的年龄不大,多在二十以下。妙在观看不须买票,可我们志不在此,大喊了几声加油,背着背包洒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