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侠”的元素,影片中三个最重要的角色,身份都是锦衣卫,这与传统侠客概念恰好对立。经典侠客通常会有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甚至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作为,与这三名锦衣卫的作风很不符。唯一与侠沾边的是靳一川曾经的师兄丁修。这位最后开窍的仁兄最后帮助卢剑星铲除赵靖中,算得上是替天行道的侠义之举,但在全片中,这不过是个点缀,也就是前文说道的武侠“元素”而已。
《绣春刀》最致命的一个问题,是导演对于廉价浪漫主义不知疲倦但又毫无品位的迷恋。爱情戏码这套东西不论是对历史政治剧还是武侠片,都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既有历史政治又有武侠元素的《水浒传》,之所以成为经典,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坚定不移地抛弃了浪漫主义。侠客追求的是直来直去,当下即是,快意恩仇。正如武松所说:“文来文对,武来武对。”
西部片也是这个道理,《搜索者》最后,约翰·韦恩被带有花纹装饰的门框(家庭与女性的象征)所抛弃在外的那个镜头为何会成为西部片史上最经典的一个镜头?纯是因为它定格了那西部侠客永恒的孤独,永恒的在野,永恒的如是如是!
撬动《绣春刀》整个剧作原动力的就是如假包换的浪漫主义:锦衣卫沈炼要救赎并不爱他的妓女周晓彤,但是需要钱,所以他不能拒绝魏忠贤。所有的毁灭,所有的杀戮,到头来都是因儿女情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