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些读书人当然知道正在美国肩负争取援助之职的胡适,其实承担的是更为重要的责任。但是,对于必须以自由意志选择领导人物的认知,学术界普有共识。因此,将胡适选出为候选人之一,和翁文灏或是朱家骅或是王世杰并列,就算胡适不可能返国任职,然正如周炳琳的话,“这个demonstration是不可少的”。
后来,王世杰“突发奇想”,提出了顾孟余这位人选,便约集几人商量一下。傅斯年表示,他个人“觉得孟余不错,但除非北大出身或任教者,教界多不识他,恐怕举不出来”。傅向心理学家汪敬熙(缉斋)“表态”说:“我可以举他一票,你呢?”没想到汪的回答居然是“我决不投他票,他只是个politician”,持负面态度。既然提出了顾孟余为人选,就和任何选举一样,相关者也会事先算算选票的流向,如段锡朋与朱家骅对于顾孟余的可能得票,“详细一算,只可有八票,连缉斋在内呢”,希望不大。对于以顾孟余为人选这件事,王世杰与段锡朋“曾很热心一下,只是觉得此事无法运动”,因为,“这一般学者,实在没法运动,如取运动法,必为所笑,于事无补”。
既然可能会投票给顾孟余的人不多,想要帮他“运动”一下也是“不可能的任务”,那么,王世杰的提议只有顺其自然。没想到,蒋介石的手竟然伸出来了。傅斯年说:
忽在开会之前两天,介公下条子,举顾孟余出来。此一转自有不良影响。平情而论,孟余清风亮节,有可佩之处,其办教育,有欧洲大陆之理想,不能说比朱、王差,然而如何选出来呢?大难题在此。及介公一下条子,明知将其举出,则三人等于一个人,于是我辈友人更不肯,颇为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