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到死也没能实现“反攻大陆”的目标。1975年4月5日清明节夜里,值班医生忽然通报蒋介石的医师熊丸,“总统”的心脏停止跳动。熊丸冲进蒋介石的卧室,替他打了一剂强心针,使他恢复心跳。美龄也进来,坐侍一旁,“总统”的心跳再次停止跳动。医生又打了第二剂强心针,当他准备打第三剂的时候,美龄说:“停了吧!”这时距午夜还差几分钟,突然间全台风雨大作,雷电交加。蒋经国说:“风雨大作,草木同悲。”《蒋经国传》的作者陶涵说:“即使在哈佛大学受过教育的官员也认为,此现象恐怕不是巧合。”
1975年9月,蒋介石去世之后五个月,美龄带了十多个助理、护士飞往美国。此后,除了特殊场合外,她一直住在纽约,深居简出,对外界信息的获取主要依靠阅读报刊文章。据说她最大的爱好是画画,并曾携画作参展。她的二姐宋庆龄、继子蒋经国相继在80年代离世。
2003年10月23日晚上11点17分,宋美龄安详过世。孔令仪和她的夫婿以及另外一位年轻一辈的家人,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刻。台北的国民党中央党部宣布:“深受台湾人民爱戴,跨越三个世纪动荡”的蒋夫人,已在晚上溘然长逝。
美国各大媒体如《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发表长篇讣闻,以大陆政治协商会议主席的话来说,她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位知名、有影响力的人物,致力于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反对分裂国家、盼望两岸和平统一”。
帕库拉:我已故的丈夫,导演艾伦·帕库拉,当时正在写一个有关罗斯福的剧本。有一天晚上我们一块儿吃饭,他给我讲到了1943年2月份,蒋夫人到访白宫的事儿。当时白宫的客房里明明有电话也有铃,但好像只要蒋夫人需要什么,往往是走到房门口、打开门,然后大声地鼓掌示意,让工作人员立刻给她拿来。这可能就是她在上海使唤仆人的样子,但在崇尚民主的白宫里,显然会让人不舒服。我当时就觉得纳闷,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又在美国受了教育,到美国来明明是为了获取金钱和武器的援助,却做出了不利于她此行目的的行为。我决定找出原因。
时代周报:整个写作过程中,你是否有一些特殊的素材来源?
帕库拉:在我整个写作过程中,我觉得最让我欣喜的是我能在美国找到太多太多有关蒋夫人的资料。在蒋夫人的时代,留下了数量庞大的、被我们称作“中国通”—那些热爱中国的美国外交官、记者和传教士们撰写的资料、回忆录,这些东西散落在美国的各个大学。不过,我找到的最大收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除了其他资料外,那里还保存有蒋介石日记和数量庞大的有关宋子文的材料。
时代周报:作为一个美国人,写作中国历史人物的传记主要有哪些障碍?
帕库拉:一位秉持美国价值观的作家来审视、写作一位中国历史人物,显然存在巨大困难。首先,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这在考察19、20世纪的中国时是不容忽视的一点。由于美国只有几百年的历史,所以美国的研究者必须学会适应理解古老的传统。对我来说,有两点特别难。第一点是,一个中国传统好公民的定义,是在既定的政治制度里,融入、顺应他应该扮演的角色,但在美国,我们受的教育告诉我们,如果不喜欢这个制度或者我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那么我们就尝试改变它。第二点是妇女的地位,传统儒家的价值观认为妇女就是二等公民,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在这个领域,蒋夫人是个异类。
时代周报:为了传记的写作,你是否与宋氏家族或者蒋氏家族的后代有所来往?
帕库拉:我刚开始研究蒋夫人的时候,对蒋、宋两家一无所知。蒋夫人不仅自己拒绝见我,并阻止她的亲友与我见面。不过在她去世后,我被告知或许可以和她的家人见见面。不过她的亲友们永远是小心翼翼地展现夫人最光彩熠熠的一面。后来,他们曾邀请我去家里吃过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