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诗人或者作家的名声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他们对本国文化、宗教、政治的批判,你怎么看?
阿多尼斯:确实有一些作家、诗人,他们的名声建立在对本国文化、政治、宗教的批判之上,这样得来的名声不会长久。艺术家的真正荣誉,还是来自于他们的创作。
对政治中最基础的东西批判,才可能改变政治形态,但大多数知识分子对政治的批判,仅仅是肤浅地对政治表象批判,结果就是一种不良政治代替另外一种不良政治。
你的一生几乎经历了阿拉伯世界半个多世纪以来所有苦难,特别是阿拉伯世界和以色列的战争和冲突,这对你和阿拉伯世界意味着什么?
阿多尼斯:巴勒斯坦人被驱赶出他们的家园流离失所,我站在他们一边,同情他们。我不信教,但我支持哈马斯,但我要补充的是,当哈马斯为巴勒斯坦人争取到应有权利的时候,我又可能批评哈马斯。不久前爆发的加沙战争,我写过一篇文章,主题是所有问题就是以色列。以色列并不真正追求和平,他们就是要把巴勒斯坦这个名字从地图上抹去。现在大多数阿拉伯国家都和以色列建交了,所以阿拉伯人是希望和平的,但以色列拒绝和平,问题不在阿拉伯人。阿以和平取决于以色列和美国。我经常开玩笑说,阿以和平最后还得靠中国主持公道。我追求和平,我为了和平而战斗。
要实现巴以和平,必须对以色列实施“和平战争”,但有个问题很难解决,以色列是个聋子,他不听和平的呼声,那怎么办?
我有个想法是,因为宗教引起的战争其实是很难解决的,我写的东西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要批判一种思想——统一性。特别是宗教的统一性,不对宗教的统一性进行批判、改变,无论是对以色列还是阿拉伯世界都是如此,战争不会结束。(作者:石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