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市场需要眼力,杨坦突然觉得这么多年学的设计很给力,尤其是所学的工业设计史的重点就是从浪漫主义和装饰主义开始的,对美的敏感度、对形制、形体、比例、颜色等整体的感觉,还是比一般人要强的!还有对物品描述的能力,这又要感谢他很长时间从事的翻译和导游工作,这项工作培养了他的语言表述能力。你要说出这是什么东西,还要描述它的历史、审美、文物价值,这东西的设计有什么特殊之处。由于眼力好,选东西的角度好,艺术品商店的运营还是很顺利的,东西几乎卖给美国人。美国客人看东西的标准只要漂亮,加上有一个合理的价格,他们不用还价就直接写支票。刚开始的时候,东西的新旧问题并不大。在一堆东西里头进行选择,并不用过分考虑新旧,这跟中国首先考虑辨伪不一样。
一个阶段后,他发现生意明显地慢了下来。经过跟美国一些艺术品经销商去了解情况,原因原来是英镑涨得非常凶,相对来讲,美元是往下走的,这就导致美国市场的东西本身很便宜、掉价了。而欧洲这边的生意突然之间成本增长了60%。当然不能做了,眼看要成为亏本的买卖了。这种现状不是个人能改变的,欧洲这一块市场,如果继续做下去肯定会越来越累。于是杨坦趁着市场还没有太过疲软的时候,果断地把所有的东西无底价的交给了拍卖行,统统清理掉。结果卖得还不错,赚钱了。这是一次性的,全部清理干净了。07年杨坦回到中国。
刚到北京有种种不适应,首先是信息量完全不一样,中国的节奏比国外快得多。在国外时每年去的中国人是有限的,大部分是满足行家的需求;而现在就要直接面对客人,这就需要去研究整个艺术品市场,而不是说单独针对每一个客人或某一个地区的客人。还有,从经营西方艺术品换成中国艺术品,刚开始开店就必须解决艺术品对和错的问题。这就需要知识储备。于是杨坦就开始了读书和拜师。读书可以彻夜的读,但拜师并没有那种正式的拜师,而是采取到拍卖行里帮忙,无偿的。条件是自己问什么别人要回答什么,不能藏着、腋着,如果这样临时的师傅算下来,话杨坦恐怕有几十个这样的师傅。“那个时候我会在拍卖行里边,预展时每件东西都要看。开始自己先看,看完了,就跟着一些懂行的人身边,看人家,然后有问题问一句话。”
刚开始跑货是不分门类的,见什么收什么,只要老的就行。起步的时候对各种东西都必须领略,从基础开始做。也发现卖漏了很多东西,就逼着自己一定要去研究明白,因此学习一直没停过,看书,在网上去买大量的书。花大钱的东西就会咨询,找人帮着把眼。自己的勤奋加上别人的指点,所以学费交的不多。
经过一个阶段的自己买和卖的实践,他已经知道买什么客户欢迎,卖的时候都会很便宜,以迎得客户信任。这件东西什么路子、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哪儿做的、什么窑口的,他都能讲得非常好。有了这样的专业和口碑,之后赚钱是可想而知的。然而他深知道,自己虽然每年过手大量文物艺术品,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学习和实践是永无止境的。
杨坦认为,中国文化里边本身就是两大系:宫廷系跟文人系。但他饶有兴味的看到乾隆也会弄一些宫廷文房出来,他也会把自己描绘成文人。他敏锐的感觉到,在北京做生意,肯定是做宫廷系,但如果在江浙一定是文人系。
看中鼻烟壶的前景
“香港的鼻烟壶我全看完了,一个不漏,这场鼻烟壶我全在场,我买了五百多个。”
杨坦认为:第一,鼻烟壶是全世界最后一个中国人说了不算数的中国艺术品。这个价格一直不是中国人说了算。所有的项目都转过来了,只有鼻烟壶没有转过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事儿,为把烟壶扳过来出点力。第二,鼻烟壶的价格在96年创造了经典,但是现在很多鼻烟壶没有卖到96年的价钱。十六年的时间没有缔造记录。第三,以前整个国际鼻烟壶承传的情况是——罗伯特是博斯的助手、克莱尔是罗伯特的助手,一条线的,因袭的藏家。当时他们一起创办了美国鼻烟壶协会,后来更名为国际鼻烟壶协会,把影响扩大了。学术这块基本上是他们做的,跟中国人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在收藏者渐老的时候,国外现在没有新任的藏家入场,这一定是一个重大的转机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