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索尔关于《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1902年首演的描述是“杰出的法国象征主义”。德彪西改编莫里斯·梅特林克1893创作的象征主义戏剧,在森林中迷失的可爱脆弱又神秘的年轻女子梅丽桑德,被忧郁而体面的格劳发现,之后二人结了婚。但格劳冲动不谙世事的弟弟佩里亚斯却不由自主地爱上了梅丽桑德,这样的三角关系注定了悲剧的发生。德彪西的音乐利用微小的难以察觉的暗涌激起看似无关紧要对话之下所潜藏的清晰而繁荣的意象阐释。
德彪西最初承诺梅丽桑德这个角色由梅特林克的情妇扮演,却临时变卦违约并不再继续他们的关系。德彪西明智地选择了委托苏格兰女高音歌唱家玛丽·高登演绎这一角色。一版录制于1904年十分粗糙却珍贵的录音记录了德彪西与高登在钢琴前合作三支短歌的情形。出自《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的小咏叹调《遗忘》,高登的演唱柔情而深邃,似蒙着一层面纱,又带着几分薄凉的意味,可谓是对这个角色和这段音乐的完美演绎。对于今天所有关于如何“贯彻执行”印象派(该死,我自己怎么也用到这个词了)的假设和猜测,德彪西自己的演奏,轻灵的触动和清晰的节奏想必是最好的示范。
当德彪西接受了梅特林克的意见,他变得更加肆意和易怒了。作为罗马奖学金一等奖的获得者,他在意大利并不满意地逗留了三年。之后,他和加布里埃尔·杜邦保持了一段长时间的热恋关系。随后又因为她的朋友罗莎莉·特西尔离开了加布里埃尔,罗莎莉似乎是一名时装模特, 1899年德彪西与之结了婚,但是婚后他开始发现她在思想上的局限性,并且和一名见识不凡的巴黎银行家的妻子艾玛·巴达可产生了暧昧关系(这让德彪西妻子后来企图自杀),他和艾玛育有一女,那是他唯一的孩子。
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岁月中,这个创造无数美妙音乐的天才却一直饱受直肠癌折磨。尽管1915年他成为了第一批接受结肠造口术手术的病人,但他仍在1918年仅55岁时便英年早逝。
如果今年纽约没有进行关于德彪西的什么庆典,一些有意义的录音还是会被大肆发行,比如德国留声机唱片10月将在美国发行的法国钢琴家皮埃尔·劳伦·艾玛尔的两部关于德彪西前奏曲的新版本就很值得关注。艾玛尔先生11月将在卡耐基音乐厅演奏《前奏曲》(第二册),他将用他精湛的技巧捕捉那些狡猾的、渴望的、炽烈的、充满幻想的巧妙而多样的音乐碎片,并将它们拼凑织就为大胆的当代艺术品。
顺便说一下,为了对抗印象派这个标签,德彪西在每段的结尾都用很小的字注上这些前奏曲的标题。不过,这些充满想像力的标题,比如Feuilles Mortes(法语,意为死亡树叶),你有没有觉得它的确怎么看都像一幅印象派画的名字呢?(东方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