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当时把苏联一流、二流、三流作品全译过来了
新京报:我们五六十年代翻译苏联文学,遴选有一套当时意识形态的标准,但是到了八九十年代,又有另外的选择。您觉得翻译什么不翻译什么,“选择”这个标准到现在变化有多大?
刘文飞:外国文学界,恐怕到现在各个语种都差不多,都是依据对方的选择,都是对方选择之后的选择。我们所知道的名著,一定是那个国家承认的名著,不是我们把它弄成名著的。当然也有一些例外。
就拿中国文学史来说,中国的文学史是无数的中国学者、读者经年累月的阅读经验堆积起来的东西,总有它的合理性,所以我们现在对俄国文学的认知,主要是建立在对方的文学史这个基础上。当然更多一点选择性也是好事,有的作品在俄国畅销未必在中国畅销,反过来也一样。进入我们翻译视野的,肯定是本来就比较有名的作品。我们五十年代的选择,在世界文学传播史上也是很有趣的一段,因为那个时候中苏两国意识形态高度贴近,把文学当做教科书,《卓娅和舒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都是当时的产物。
有一点比较悲哀的是,那时候花大量精力翻译过来的东西,从文学意义上来讲,今天看来绝大部分是垃圾,不再是文学作品了——当时苏联的一流作品、二流作品、三流作品,我们基本上都翻译过来。
有西方的斯拉夫语学者来中国,他们看到这么多翻译的苏联文学,全傻了,因为品种实在太多了。现在还会有人读吗?不说好还是不好,但它们的艺术生命力太短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