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把杨思敬供奉在了祠堂里,并在墙上画下了他的形象:手持短枪,张口大呼,宛如正在战斗。1987年,民政部授予他革命烈士称号,证书也被供在了“忠烈祠”。
滇缅公路沿途,有无数大大小小类似的供奉英烈之所。细看碑文上的记载,有的是整营阵亡,营长战至最后一刻殉国;有的是军人坚贞不屈,被日军杀害。正规军、游击队……中国军人前赴后继,为守护“抗战生命线”流血牺牲。
今日,站在小小的莲台山忠烈祠前,当年游击队员在山崖上刻下的“还我河山”大字举目可见,四周一面静谧,不远处的观音寺禅唱声缓缓传来。听说采访烈士,寺中僧人送来水果,说:“英烈不能忘记,好好写他们的故事吧。”
(小标题)机工
守护滇缅公路,是为了运输抗战物资。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群体,就是“南侨机工”。
今天,许多国人都会驾驶和修车,但在当时的中国却十分缺乏这类人才,甚至要到海外华侨中去寻找。“南侨机工”由此而来——国难关头,近4000华侨青年响应祖国号召,奔赴危险的战场,开车修车,最终近半数人牺牲或失踪。
翻开相册,记者发现他们几乎个个帅气挺拔,意气风发。“他们全是20岁到40岁,是当时最时髦、最开放的华夏青年,其中既有普通司机、工人,也有工程师、大学生。”研究者说。
几乎每一个机工,都有痛别亲友、九死一生的故事。有的临行前来到祖母屋门口,长跪不起;有的是夫妻悬隔,终生再未见面。时至今天,仍有无数机工的后代往返国内和南洋,不断找寻亲人。
滇缅公路道路险峻,机工的牺牲率很高。老机工罗开瑚记忆犹新:“最危险的路段要数南天门,又窄又陡,旁边就是悬崖,看不到底。车上必须带跳板,遇上窄路时随时铺设,让车轮凌空开过去。”
70多年过去了,新华社采访车队重走这一段老路,仍觉得路途艰难,险象环生,可想当初机工们的危险。
死亡是常有的事。罗开瑚回忆说,有个牺牲的好友叫周开定,本来已经年过四十,不符合机工条件,却改小了年龄回国。后来,他在开车时被一株倒下的大树砸中,被死死砸在方向盘上,无法救援而亡。“他的车喇叭被压得一直响,直到电瓶没电才消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