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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

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

2012-05-10 16: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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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粗粝的生活铸造了他顽强的生命力,也为日后那个令人叹服的黄永玉打磨了雏形:他在小学任过教员,在剧团搞过舞美,在报社当过编辑,还干过电影编辑。无师自通的木刻,风格鲜明而独特,不仅成了他赖以谋生的法宝,还赢得了行家里手的赞誉。

  更为难得的是,这一段艰难世事并没有成为投射于他日后成长道路的阴影,相反,诸多前辈对他这个闯荡大上海的年轻人的关爱和提携,却成了永驻心灵的一道温暖阳光。刚流浪到上海时的黄永玉名不见经传。每个月的房租是50元,而他发表一幅木刻画才2~5元稿费。一天,得知比自己大20岁的著名诗人臧克家和自己住在同一条街上,他激动万分,便带着十几幅木刻画去拜见臧克家。臧克家认真地翻看完了他的画,说自己非常喜欢,想替他送去发表,臧克家随即按照当时报刊的最高稿酬标准,付给他稿费。后来,那十几幅木刻画绝大部分都没能发表,但臧克家从没在他面前提过。

  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唐弢,那时是上海邮局的高级职员、部门领导,黄永玉每次一到上海邮局,唐弢无论有多忙,都会立即放下手头的活,立即帮他处理稿费。唐弢还多次带着黄永玉在上海四处奔走,找到一些有钱人,然后让黄永玉替他们画像,好多挣一点钱。这也使得黄永玉对那个宏大的“政治”,有了很淳朴的理解:“我们不讲什么党不党,他们就像我的叔叔伯伯一样。这时候他们如果要我为了革命去死,我也会。”对这位年轻版画家的关爱,自然有同属于“左翼”文化战线的政治色彩,但更多的,也还是与那些文化人出自人性本质的善与美有关。

  中华木刻协会的负责人李桦是让他至今想起来仍很温暖的一个人。“那时候大家都很穷,穷到吃饭都是有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还要付房租钱,负担很大。有一次李桦先生说:‘我请你看电影吧,一个很好的电影,叫做《幻想曲》。’我说:‘好啊。’我们大概走了一二里地,到了有轨电车站,然后他问:‘你有钱吗?’我老老实实地说:‘没有。’结果他说:‘好,那我们走吧。’那要走多远呢?我们一直走到外滩,然后到南京路再拐弯还往里走,一直走到大光明戏院。原来他身上只有一个人的车票钱了。可是即使那样,他还来关心我……”

  解放后,黄永玉与李桦又成了同事。“这么好的一个先生,天真又纯洁,对他人像小孩子一样信任。”黄永玉记得,每到星期天,李桦就把自己家里的门板卸下来做一张大桌子,然后给全国的木刻年轻人回信。“就像以前给我写回信一样,每个周末都是这样,不是几天、几年,是几十年。”

  那时候,身边的这些人,美好得令他今天想起来还感喟不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干净纯洁,我就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我们今天和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那时候巴金先生、唐弢先生、臧克家先生,还有萧乾……很多文化界的老前辈,都花时间为我的生活帮忙。现在这些对我好的人都不在了,我要拿同样的感情对待别人。再说经历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社会把我养大的。小时候人家对我这么好,长大了怎么能对别人不好?”

  1953年,29岁的黄永玉带着仅7个月大的儿子,举家从香港回到北京。黄永玉成了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的一位老师。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员宿舍,在东城区大雅宝胡同甲二号。黄永玉于是与李苦禅、李可染、董希文这些现在听起来如雷贯耳的大师们成了邻居。

  这些人当中,黄永玉跟李可染的交情最好。他后来在《比我老的老头》里写下了诸多妙趣横生的细节,令人忍俊不禁,有时又笑中带泪。

  有一天,李可染带黄永玉去见自己的老师齐白石老先生。老人见了生客,照例亲自开了柜门的锁,取出两碟待客的点心。一碟月饼,一碟带壳的花生——这与路上李可染提前交代给黄永玉的一模一样。月饼剩下四分之三,花生是浅浅的一碟。不过,李可染也特地嘱咐过:“都是坏了的,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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