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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贾平凹

我与贾平凹

2014-09-09 10: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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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地区文化局工作3年,平凹时来时往。每次来了给我打个招呼,就和英文圈在一块,或谈创作读书,或下围棋聊天,起居无时。有时他在办公室关了门窗写作,一闷就是几个小时。我推门去看他,满屋烟雾笼罩,好像他就在云雾中,觉得他写得很苦。我劝他生活起居要规律些,吸烟要节制。他只笑笑说:“不咋,惯了。”后来方英文在1989年《人物》杂志第2期上发表了一篇《矮小的巨人——贾平凹速写》,应该是这段时间他俩相处的成果。这本杂志我现在还保存着。我以为英文这篇文章,研究平凹的同志不能不认真看看。
  1988年秋天,我奉命负责复刊已停办20年的商洛报。第二年夏天搬离文化局,平凹仍在文化局兼职,似乎他回来的次数慢慢少了。但是每次回来都来看我,见见面,聊一会。他在西安南院门大车家巷的家里,我去过多次,也是看看他,聊上一会,遇着吃饭时,有什么吃什么,很随便。平凹在一次给我的信中说“至亲无言”,他视我为“至亲”,因此我们之间从来没说过客气话。
  我几十年都是从事行政工作的,文学写作只是业余爱好,我给一些朋友说“我是文学票友”。我很欣赏平凹的散文,见了必认真拜读。我在地区党校住时,平凹来看我,闲聊中我向他请教散文创作。记得他只说了两句话:散文要有感情,要据实。但不能太实,太实就不是文学了。我告诉他杭州文联张政明在研究他的散文,政明是我的好友。不久漓江出版社出版了《贾平凹散文自选集》,他托人给我捎了两部精装本,在其中一本上签名时附言:“这一本送给你杭州那位朋友。”我将书寄给政明,张政明致信要我转达谢意。后来政明写了一篇评论平凹散文的长文,我把文稿送给平凹,他十分高兴。1992年秋天,在西安召开了一次全国贾平凹作品研讨会,他邀请我和政明出席。政明因故未能成行,他要我代他在会上宣读了论文。那年平凹的著名长篇《浮躁》荣获美孚“飞马奖”,他赴美受奖回来,让英文给我带回两件小纪念品:一个美式钱夹,一把美式小水果刀。在便信中风趣地说:“钱夹盼你富起来,水果刀希望多吃水果,身体健康。”20多年了,这两件纪念品还放在我的抽斗里。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平凹出版的新书大都签名送我。1993年他的《废都》出版,一时“洛阳纸贵”,不久又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10月平凹给我捎来一部,我打开一看,扉页上写着“张中山先生正。廿年后再读此书。不让外人看,因易看走眼。贾平凹,93.10.10”。我既高兴又为他担心。我明白他的心声,既是对朋友的信任,也表达了他对自己作品的自信。1998年平凹回商洛,作家穆涛陪同,他到报社来看我。我的《无梦居随笔》刚由陕西三秦出版社出版。我说:“我的文章你不必看,丑小鸭。”他说:“不要这样说,我要看。”他拿着书对穆涛说:“老兄是商洛的大好人。”
  踏进新世纪的门坎,我便退出工作岗位,外出活动很少。平凹也是大忙人,公务和创作十分繁忙,我们见面机会很少。不过我还是时时关注着他的情况,特别挂念着他的健康,也为他创作上不断取得的新成就而高兴。偶尔通个电话,聊两句,互道问候而已。前年夏天,报社张志宏要我带他去见平凹,约平凹为“商洛之窗”栏目写篇文章。我们去的那天,天气特别热,平凹一直在家等着。当志宏说明来意后,平凹愉快地答应了。平凹始终是真正的“笔耕”,不用电脑。我拉过他的右手,看到他的无名指和中指握笔处,结了厚厚的老茧。他的勤奋和执着,令人感动,也令人怜惜。我想名和利如今对他已没有多少意义,之所以如此执着不懈,无非是要把自己最理想的作品,留给世人,留给历史,这也许就是他的担当。还有一件令我最为欣慰的是,他的健康状况很不错。他的客厅旁放着一个黑色大酒缸,里面有大半缸酒。我惊讶地问他怎么敢喝酒?他说现在很好,经常还想喝两口。平凹不以写作为苦而以为乐,这也是天分。京夫生前曾给我说:“平凹绝对是文学上的天才,别人没法比。他不经意就能弄出一篇美文,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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