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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原康生的书法世界

2015-03-30 09:32:38 来源:


  可枯燥和寂寞,苦闷和彷徨,却是结结实实的存在。在他向书法顶峰发起冲刺的这十多年,繁复喧嚣的大千世界,五光十色的诱惑,不知使几多君子眼花缭乱,迷失异化。正值中年的原康生,血肉之躯如日中天,蓬勃旺盛着呢,七情六欲自当充盈丰富,有他的文字为证:“生活中有时也有孤独和失落……”那“有时”也许是守望青灯黄卷的忍耐极限和价值迷惘?“失落”则来自与某种丰满现实失之交臂的抱憾?诚所谓,人人都说猪肉好吃,哪晓得养猪的脏和累?
  这时的康生打开音乐,古筝起伏了悠扬的旋律,他的双手被惯性驱使翻开碑帖,高冠博带的古人便走了出来,目光清澈纯净,那是品格和操守的神韵流淌。你好,冥冥中有声传来,化作婀娜多姿的灵动线条,出其不意的横撇点捺,与康生交流起了笔墨的情趣。他的心绪渐趋平和,以至于如野山溪流、明月幽林,平静而恬适,灵感便像涌泉般喷溅出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刻的康生虽不能如李白那样,“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却也觉得激情陡涨,酒性大发,谈不上豪饮,喝个六七成便脸颊酡红,手心发痒,不提笔狂舞几下不足以释放胸怀。一霎时,物我两忘,笔酣墨畅,理性和法度被抛向了天外,涂鸦如潮,纸飞如雪,醒后检视,必有几副上乘佳作。曾被他视为得意之作,收入一个小集子里的“书山砚海”楹联,便出自在朋友处的酒后一挥。
  康生说他“书作上墙,远睹近察,好像母亲端详襁褓中的婴儿,面对浓淡润燥、偃仰虚实的笔墨线条,眼前便浮现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符号,心中的惬意难以言表”。我们这些旁观者并未参与他的创造,自然不会有他那样的亲昵和倍儿爽,但却可以淡然从容地审视,苛刻到挑剔,侧耳谛听他的字里顿、错、拽、扯间,隐隐传出的古筝的弹、拨、拈、抹声,促鼻嗅闻他的谋篇布局中酒气的醇香,醉态的狂放不羁。每当此时,亦不亦乐乎?

  师古堂里的纸凳和电脑
  康生的书房里有两个物件,一个起眼,一个不起眼。
  先说那个不起眼的,常有点碍人的远放在书案旁边,近靠了墙角。整体为圆柱状,中又为数个小圆柱,外以塑料纸包裹,是个简易的独凳儿。细看那小圆柱,原来是把写过废弃的薄柔宣纸紧紧地缠卷在一起。这样的纸凳,康生制作了七个,六个已被好友讨去,当作吉祥物冲喜。试着猜想一下,这些纸凳里有多少张或多少刀纸稿?里面肯定有对风流倜傥的王羲之的东施效颦,有对端庄硬朗的颜真卿和柔媚清秀的柳公权的模仿秀,有对怀素和尚的追风蹑踪,更多的恐怕还是汉隶魏碑的山寨版?早在他孩童时,他的写得一手好字的父亲便找来一厚沓一厚沓的旧报纸,从县城北边的塬上背回黄黏土,于粗磁碗里泡开,要他蘸了,从唐楷入手,练习毛笔字。父亲去世后,康生用庄重的颜体楷体,为他书写了墓碑,以作微薄的回报。康生给他的书房或者工作室起了个斋号,叫做师古堂。每当他坐在那个纸凳上,端详他悬挂在墙上的书作,心底里不知有几多踏实、牢靠?那一张张废弃的纸稿,应该是龙蛇乘雾腾飞前的一层层脱壳蜕皮,向圣贤老师递交的一份份作业和试卷。
  再说那个起眼的,是电脑,台式的。外壳乌亮,端端正正摆在他的铺了洁白书毯的书案右角。那电脑似乎总处在工作状态,供他随时顺手进去阅览。好多年前,当电脑还只是年轻人的时髦用品,大多的书法作者因循于既往的经验,不屑于或不会操作它时,我和一位书画家朋友探访康生,他便情不自禁地打开电脑,眉飞色舞地邀请我们浏览网页上全国各地的书坛动态,古今中外的书法名作,又点击开一幅当代获奖书法名作,放大了移动,反复地详细察看结构的参差,运笔的微妙,意识的超前。我在一旁暗自感慨,这是全然迥异于以往的e时代的书法家么。一条细细的连接线,一个了望窗口似的荧屏,把他和外部的大千世界,地球村的浩瀚书海,千古不朽的先贤大师,浑然融为了一体,使他可以自由地吮吸各种书法风格流派激荡碰撞的晶莹雨露。他的目光,自然不会是井底之蛙了,眼界更深邃,胸襟更开阔。最新的书坛资讯,就最先在他这里得到回应,投稿,发表,入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