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采茶词》及其英文本的流播与影响,以上所列举的仅是笔者所见的部分,挂一漏万势必难以避免。而仅以上述列举,已足以聚合成中华文化西传史上一个闪光的亮点。《春园采茶词》三十首凡一百二十句,不是《木兰辞》的线索清晰,叙事完整,也不是《琵琶行》的字字珠玑,起伏跌宕。然而,至此它已不再是小小一组竹枝词而已,而成为一支画笔,为异邦无数好奇的眼睛从容描绘出徽州茶乡以及中国茶文化的本真态。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东学主动西渐的途径因清政府的闭关锁国政策而近乎断绝。当我们回溯《采茶词》西行的历程,不难看到,是茂叟和戴维斯他们这些受过良好教育且具有较高人文素养的西方精英们接触到并高度评价了《采茶词》,再将这一组诗翻译成英文公开发表,《采茶词》才得以进入西方视野。这些倾心于中国文化的西方学者们,同时又是他们母文化圈中的权威,《采茶词》作为中国文化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被权威地推向更广大的受众,由此广泛地流传开去。而后来层出不穷、各取所需的摘引、转录和改写,也绝不只是单纯的权威效应,更是《采茶词》所携带的文化内涵中蕴藏的强大影响力。这份内在的影响力的效果首先在茂叟们身上得到印证,继而扩展到更深更广的大众层面。
作为中华文化西传史上的一个典型范例,《采茶词》的流播再次证明了中华文化的普世性,及其为世界文化体系添砖加瓦的贡献。作为一份可贵的近代茶文化遗产,《采茶词》也不能继续被埋没在本土浩瀚的古籍堆里,其存在的历史价值应该得到更公正的认识与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