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有什么联系?
雕塑是极端个人化的。我不喜欢用墙壁把画廊的空间隔开,雕塑是一种分割空间的装置,因此你可以看看我的绘画以及其他正在展示的东西,把它们和雕塑比较起来看。
在这次展览里,有一件雕塑的顶部有一个篮子似的物体。这是在表达什么?
那是我老家马盖特(Margate)的一个潮水标。我一直说,如果世界上所有雕塑都供我挑选,我会要一个潮水标,然后我就想,干嘛不自己做一个呢?这次展里的许多东西都和我的梦有关。还有梦的恐怖。马盖特有很多巨大的悬崖。在一个梦里,我听到一阵狂暴的噪音,我转身一看,一个巨大的海浪正打过来。可我无路可逃。把这些篮子潮水标放在那儿,船舶就可以看到水位。在我的梦里,海浪退却后,潮水标又回来了。所以对我来说它是一个既脆弱又坚韧的象征。
说到梦境,这次展了一幅特别神秘的画,里面有一对人物,其中一人看上去是蜷着的,还有一句话:“只管坐在那儿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再怎么尖叫你也不能帮我。”这里边有什么故事?
我怀孕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上床睡觉,然后就醒了,圣徒保罗坐在我床边,把我给叫醒了,抚摸着我的手。他对我说:“你一定要去罗马。”一觉醒来圣徒保罗正他妈坐在你床边叫你去罗马,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当你做噩梦的时候你尖叫着,旁边躺着人但是他们听不见,因为你是在头脑里尖叫,在梦里,嘴上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是啊。我们谈谈展览的标题吧。“只有上帝知道我的好”,有一个霓虹灯作品打出的就是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辩解的意思。或者是有负罪感?
不是的,它的意思是我快五十了,人们还对我品头论足,太他妈让人恼火了。他们凭什么?他们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灵魂,不了解我有多正派,多诚实。评价我的作品,那可以。它就摆在那儿,就在墙上。但别臆断我的灵魂。这话听上去像是随口一说,其实不是。面对上帝——不是宗教,是上帝——我是有非常强烈的信念和信仰的。
你最近发表了一本诗集——你现在是《GQ》杂志的驻刊诗人,你会在杂志上写酒店评论,而且一度担任风水版的编辑。你跟杂志的关系肯定很好吧。
我给GQ写了十年了。但(编辑)迪伦·琼斯(Dylan Jones)曾经有两年和我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我在GQ颁奖礼(2003年)上喝醉了,当时我要给冲撞乐队(The Clash)颁终身成就奖。然后我就上台了,据说当时他们已经在担心广告商们会集体撤出杂志。太可怕了。说真的,那感觉就像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看色情片。
没人看——这是个诗歌常有的坏名声。但你却把诗歌放到了光鲜时尚的杂志上。
而且GQ收到过许多email说他们喜欢这些。之前我在给杂志写文章的时候,迪伦总是说:“你不能写带血的避孕套啊,最安全的做爱时间到了啊,对不起,不能这样,我们不能登这样的东西,男人不想知道这些,这是个男人杂志。”类似这样的话。但男人其实是想知道女人在想什么的,他们可以借一首诗来窥看女人的内心。
你觉得最受欢迎的是哪首?
上个月(作为诗歌马拉松的一部分)在蛇行画廊读的那首。结尾是:有时我心想,天啊,你阳具真大。
噢是的,我记得。读完后你说:“走运的姑娘。”
我逗了一个哄堂大笑。
驻刊诗人是怎么回事?
因为迪伦去看了我在洛杉矶的展(2007年在高古轩画廊),他喜欢那些小小的刺绣,说它们就像是诗。
你喜欢洛杉矶那个展吗?
高古轩很漂亮。但是洛杉矶的问题是,你做了一场美妙绝伦的展,可没人看得到!那地方就像是美利坚的尽头。还有,在洛杉矶,假如你说一句“哦,对了,谢谢你,我想要点糖,”人们就会想:“你这个婊子,我要弄死你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