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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

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

2012-05-10 16: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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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汪曾祺对黄永玉的木刻作品给予高度肯定和评价。他早在1951年就写下这样的话:“永玉的画永远是永玉的画,他的画永远不是纯‘职业的’画。”这个在日后的漫长岁月中得到了有力证明的评价,也显示了汪曾祺独特的艺术眼光。汪曾祺对黄永玉发自内心地赞美:“永玉是有丰富的生活的,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是我们无法梦见的故事,他的特殊的好‘记忆’,他对事物的多情的过目不忘的感受,是他不竭的创作的源泉。”汪曾祺给沈从文写信:“真有眼光的应当对他(黄永玉)投资,我想绝不蚀本。若不相信,我可以身家作保!”

  “汪曾祺这个人特别聪明,他能够一眼看到我画画的一些问题,不是抽象,而是很具体地提出一些意见,所以我们两个人在这方面的语言很接近,就像是一个人的思想一样。我的画,只有他一个人能讲。”黄永玉写了很多故人旧事,但从来没有为汪曾祺单独写下些什么,外界不免想一探究竟。“很难写!他这个人啊,可丰富了。我知道他很丰富,但是要往哪里下笔又无从着手。”片刻,他又加了一句,“还有呢,有一段时间我们离得比较远了”。

  “‘文革’开始后,汪曾祺被剧团抓了起来。他们单位派人来中央美院审问我,问我和汪曾祺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朋友。他们说‘还是朋友!’就拿手里的康乐球杆捅了我几下。后来,他的才能在那个《沙家浜》得到另外的发挥,发挥出来也让我们高兴。小孩子们很高兴,在外面总是说‘我们汪伯伯是写《沙家浜》的’,兴冲冲地要去看戏,可是找他都没有机会了,也许是他太忙。”黄永玉的回忆淡淡的,听不出内心有什么波澜起伏。上海滩的那一对快乐青年,就这样渐行渐远。

  “后来,‘四人帮’垮了,他到我家里来,可是,我们中间隔了太久,一下子让我从哪儿讲起呢……他送了一卷用粗麻纸写的诗给我。可就是没话可说,这个创口要慢慢地愈合。后来我也开始忙了,然后越来越忙,又是给毛泽东纪念堂画画、又是美术家协会的事儿,哎,我也变得忙起来了。”

  1996年冬天,黄永玉夫妇从香港回北京。有朋友为他开了一个庞大的欢迎宴会,第二天黄永玉又再请这些老朋友聚了一次。“那天来了很多人,包括黄家的那一帮,黄宗英、黄宗江、黄宗洛,还有丁聪、冯亦代、王丹凤,包括曾祺,这一帮老朋友都来了。”两人见了,依旧没有超过礼节性的深入交谈。“当时他的脸都是暗黑色,喝酒的缘故。他后来与另外一帮文艺界的年轻人来往,喝酒喝得厉害,把身体都喝坏了,真是可惜了。”

  黄永玉没想到,这是他与汪曾祺的最后一面。转年5月,汪曾祺因病去世。黄永玉正在意大利的家中,他说:“女儿上楼来告诉我说,汪伯伯去世了。我真是没有想到,汪曾祺居然也死了。我总是觉得他还太年轻,才不到80岁,真可惜,真可惜……”3个月后,京郊的那个“万荷堂”修建完工,黄永玉重回北京定居,想起老友已逝,他不禁感叹:“要是汪曾祺还活着该多好,可以把他接到万荷堂多住几天……”如果有那一天,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再是“相顾无言”的尴尬了。

  “我的朋友死了,我都好像都没有悲哀过,不晓得为什么,郁风死了,黄苗子死了,丁聪死了,汪曾祺死了……一听到消息,会停顿几秒钟,但没有太多的悲哀,因为人是一定要死的。然后呢,就开始感觉到在慢慢地想念他(她),记忆里都是那些美好的事,一点也不伤感。”

  大浪淘沙

  “你们没有经历过流浪,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然后进大学读书,毕业之后再工作,一步一步,好像从工厂出来的产品一样。我们那一代人不是这样的。沈从文就打过这样一个比方:我们这个大时代好像一个筛子,一个眼口很大的筛子,筛筛筛,好多人都被筛下去了,剩下几个粗的,禁筛,没有掉下去——我们是幸运的,漂泊了这么多的地方,都没有死,经过多少你们很难想象的磨难,最后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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