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琦:您日常的一天一般怎样度过?最近忙些什么呢?
陈丹青:画画,写稿子。当事人很安静,旁观者很乏味。你去裁缝铺或厨房看看,就是我每天的样子。最近我在忙木心故居纪念馆的无数杂事。年初偷空画了六十岁的自画像。
张莹琦:您说过,“艺术家都是虚荣家”,在得到过名声、身份、拥趸过后,现在的您更看重的是什么?
陈丹青:看重什么?独自,安静,干活儿。从小一路到今,都是独自安静干活儿。给弄成有点名,又活在电子媒体时代,露脸两三回,网上又能搜看,好像天天人堆里混,其实我一年四季宅在家里、画室里,出差时也猫在宾馆,独自,安静,干活儿。
张莹琦:孔子说,六十而耳顺,您耳顺了吗?
陈丹青:惭愧,我不懂“耳顺”确指什么。“耳背”有可能。母亲六十岁后渐渐耳背了,我也难免吧,倘若我会作曲,有望接近贝多芬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