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闻频道 > 域外媒体聚焦商洛

“高兴”眼中的少年贾平凹

2016-01-13 09:31:35 来源:陕西工人报

  农村做饭烧的是草柴、包谷秆、树根等,土坑取暖也要用柴烧,平凹下午放了学,就去拾柴。柴要到20多公里外的五郎沟去砍。有一次,平凹睡到半夜,以为天快亮了,就爬来去砍柴了。等他砍柴回到家,天才麻麻亮。

  平凹从小不太爱说话,农村人讲娃乖,不惹事。平凹的《秦腔》中的清风街就是我们的棣花街。往北就是陈家沟,西三塬,巩家河,过了丹江河那个叫南沟的地方,则是我和平凹砍柴割草、放牛的地方。

  南沟有镢头把粗的树林,南沟的人发现自己家的树被砍了,比挖了他祖坟还难过、心疼。那里有我个本家,我叫他虎大大(叔叔),平日里来往的少,我长得啥模样他不知道。

  有一次,平凹偷砍我虎大大家的树,结果正好被虎大大发现,他怒吼道:“叫你狗日的砍!把背笼镰刀留下!”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平凹脑子一转,对我虎大大说:“大大,我是书征。”书征是我原来的名字。虎大大愣了一下:“噢,原来是我侄。走,跟我吃了饭再回去。”平凹赶快说:“不吃了,我妈等着我砍的柴烧火做饭呢。”虎大大说:“好,那你多装点柴,赶快回去吧。”

  上学时,平凹在全班56名学生中是“双小”,即个子小,年龄小,坐在第一排。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平凹能吃苦,我们的劳动课就是到河边去搬石头,填学校门前的大坑。平凹每次扛的石头都不小。

  平凹身上经常装一个小本子,碰到新鲜事或是有意思的成语他都要记下来。平时除了干农活外,最有兴趣的就是看书,凡能借到的书他都很认真地去读。他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书,鼻孔里淌着鼻涕,谁从他身边经过他头都不抬。

  念书时,班里作文写得好的就数平凹了。我在班里比较顽皮,爱给人起外号,我给平凹起了一个外号叫“芥末籽”,芥末籽小却油多,是指平凹人小学习很好。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学校停课,当年我16岁,平凹15岁,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年龄。但是,命运把我们推向农村劳动。平凹比我还多一份难以启齿的痛苦,他父亲在“文革”中被诬陷为胡宗南的特务,经常受批斗,每次都要被五花大绑,细麻绳深深地勒进他父亲的胳膊肉里,形成一道道沟壑……

  贾先生的散文《祭父》表述:“文化大革命”中,家乡连遭三年大旱,生活极度拮据,父亲却被诬陷为反革命关进牛棚。后来,父亲带着一身伤残被开除公职押送回家了,那是个中午,我正在山坡上拔草,听到消息扑回来,父亲已躺在床上,一见我抱住了我就说:“我害了我娃了!”放声大哭……

  这些家庭突来的变故,对年幼的平凹心里上的创伤是很重的,他只有更加卖力地劳动,歇晌时埋头读书。

  平凹在农村的时候,有人给他说过媳妇。平凹当时在修水库,媒人安排平凹在家和那个女子见面。女子的母亲嫌平凹个子低,衣服也不整齐,没有同意。后来,平凹告诉我说,他对那次见面也很消极,见面仅是为了媒人的面子。他偷偷暗恋着修水库的一位女子,却因害羞没敢表露……

  过去,农村经常有一些招工机会,始终轮不到我和平凹这些没有关系的人,只能去当兵。我前两次都没通过,直到1970年冬天,才被选上。平凹是平板脚,体检没过关。我当兵的第二年,平凹给我写信说,他被推荐到西安上了大学。

  如今我和平凹的身份如今相差很大,友情依然在。我打他的电话只要“喂”一声,他就能分辨出是我,无论他是在干什么,都会搁下和我聊上半天。

  我们又问他:“你和贾平凹一个村又是邻居。人家都是大作家当官了,你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