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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群和他的老师们

2014-08-25 09:40:31 来源:


  何伯群小时爱用小棒在地上画小昆虫、小鸟、野草和野花,祖母的“像不像”是评判标准;后来,便在纸片上画起了山峰、流水,父亲的一句“有点意思,好好学”,就是对他的肯定和鼓励,他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父亲特别重视大门上的对联,说是一家的门面,又说抄写古人的没有新意,要何伯群自己编撰。所以,何伯群从十五六岁开始,每到腊月,就得为新年对联的内容与遣词造句而搜肠刮肚、绞尽脑汁。
  1980年,年关将至,为偿还外债,父亲将何伯群写在托人从工厂购来的“棉花”纸上的诗词、对联,按不同规格分类包装,外面用塑料纸裹好防潮,捆在一起,中间横一道细绳儿,然后自己全副武装了,把保暖的衣服套在外套里,戴上破旧的瓜皮帽,用一方对折的粗布手帕,从后脑勺经耳朵绕到前额系个结,将耳朵护住,脚下裹着雪地砍柴用的“毛裹缠”,腿上紧扎“布缠子”,去古城赶集卖字。“五豆节”的一天,坐公交车上县城的何伯群路过看见卖字的父亲,不由一阵心酸泛上心头……
  四年以后,经朋友推荐,何伯群被借调至西安文宝斋书法研究室接待外宾,出售一幅作品可抵得上父亲卖几十幅字的收入。他写信劝告父亲,今后别再外出卖字。自此,开启了何伯群探索书画作品市场化的路径。
  正当40出头的何伯群已出手的几千幅书法作品,被誉之为“行云流水”“风流潇洒”“功力深厚”的时候,父亲却提醒他,你写了20多年,还是老面孔,应该多向古人讨教。恰如醍醐灌顶,何伯群猛然醒悟,自己还是欠缺临帖的功夫,书法“无法”,只在原地踏步,机械地循环往复,要进步,就得不断地前移目标。
  父亲喜欢结交文化人,身边自然地形成了有七八个关系亲密的文人的“文化圈”。每遇农闲或雨天,他们会不约而同地到伯群家相聚,高谈阔论,天上地下,古今中外,趣事轶闻,无不涉及。聊的最多的还是谈诗论画,有古人的名作,也有他们自己的藏品或新作。其中谈天论地,舅父讲得头头是道;品诗论画,要数姑父最有文化,他创作的诗画,也总是会让其他人刮目相看。何伯群在完成听差跑路任务后,父亲便允许他列席旁听,但不能多嘴。姑父有时把他唤至跟前,询问几句,还让他把画作、字作拿出来看,建议他多临摹《芥子园画谱》。
  姑父有一“笔记本”,那是由抹平、擦净的烟盒纸装订在一起的,长20公分、宽12公分、厚2公分,封面为一层牛皮纸。那些烟盒纸,各种颜色都有,什么“宝城烟”“延河烟”“白河桥烟”等等。其中最多的是当时一角钱一盒的“羊群烟”盒,那都是姑父捡来的。不知“笔记本”里的100多张烟盒纸,花费了姑父多长时间,耗费了他多大周折?翻开来,只见姑父黄豆粒般的小字,在“烟花”图案之间见缝插针,读者只有循着直线走,才能诵读成句。其内容除了自作的诗词、对联,还有“样板戏”中的经典唱词,更多的是读书感怀。姑父好学、勤俭的精神,对伯群的影响很深。
  现在,每当伯群展纸挥毫,报废了的纸张都不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而是留下来作练习用。经反复练写,直至白色完全被黑色的线条覆盖以后,再蘸了水练写,还用得上。到纸张发臭、发硬了,才扔出门外。
  二、由毛主席到石鲁
  一说起这二位老师,何伯群便忙声明,我不配给他俩当学生;我给他俩当学生,辱没了他俩。
  我不以为然,兹录事实如下:
  1964年,何伯群被招录为古城供销社临时工,经常参加政治学习。当他随着大家,照例学习毛主席语录和选集时,心里研究的却是遮掩在下边的《毛泽东诗词》和“毛泽东的书法”,沉醉在“毛体”书法的潇洒浪漫、磅礴大气和轩昂不凡的优雅里。他把它当作草书法帖,不停地指画、临摹。除了在集体学习时这样开小差,平时在路上、厕上、床上,他也无时不在练习、琢磨。

编辑:崔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