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卢沟桥事变那会,我在察喀尔学兵连当兵,打仗时我们用的是又宽又厚又重的大刀,日本鬼子用的是宽不过二指,很长、很锋利的柳叶刀。小鬼子仗着飞机、大炮、坦克、骑兵和装备精良的步兵,气焰十分嚣张,但我们不怕,凭着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胆气,敢和他们硬拼。”家住丹凤县城,今年已93岁高龄的抗战老兵屈超杰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耳聪目明,说话思路虽然不那么清晰,可大事并不糊涂,记忆力还不错。时隔60多个春秋,他讲起自己当年的抗战故事仍记忆犹新。
○大刀向鬼子砍去
1915年,屈超杰出生在龙驹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由于家里弟兄多,生活很困难,父母为了让他能识文断字,送他进了一家私塾念书。教私塾的先生看他天资聪颖,吃苦好学,就又推荐他到当时的私立光华第二学校读书。学校的学费十分昂贵,每天仅生活费就得5块钱,家里实在难以承受,就在他面临辍学的时候,学校决定每天资助他一点,再让他外祖父、岳父爷分别帮他一点。屈超杰深知自己念书的机会来之不易,更加勤奋用功,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三年六个学期,考了六个第一。私立光华第二学校是由思想先进的爱国知识分子创建的一所民办学校,在这里他或多或少接受了一些先进的革命思想。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又发动了淞沪战役,占领了上海。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平津危急,华北危急。屈超杰和所有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一样,满怀报国热情,告别父母,告别家乡的亲人,奔赴抗日前线。
屈超杰到西安后,几乎跑遍了西安的大街小巷,就是找不到一处招兵点。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在小寨找到了西北29军招兵点。报名后,他从军需处领到一条大麻袋,将书往麻袋底下一装,上面是被褥和衣服,乘火车经北京到察喀尔学兵四连进行军训。军训中,射击、投刺、甩手榴弹是必备科目。因为屈超杰有高小文化程度,是个有知识的人,连队还交给他一项任务,就是办黑板报,宣传抗日,鼓舞士气。
“卢沟桥事变那阵,我还在察喀尔学兵四连,听我们连长说,狗日的日本人搞侵华军事演习,有一个士兵小便走失,硬说是我们的人把他们的士兵给藏了起来,向我们要人,其实咱哪里见过人影。于是,小鬼子就炮轰宛平城,进攻卢沟桥。”
屈超杰老人说,卢沟桥事变发生后,他们学兵连的全体学员纷纷要求到宛平城参战,和日本鬼子痛痛快快地干一仗,为死难的战友报仇雪恨。说到这里,老人的泪水流了下来。“我们守宛平城铁桥的一个排的战士都牺牲了,战斗到最后的排长,名字我记不清了,他才是英雄,硬是让日本人用刺刀刺死了。”讲到这里,老人唏嘘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卢沟桥事变发生后,屈超杰所在的学兵连奉命开赴抗日前线。
○“王兆瑞救了我”
台儿庄战役之后,屈超杰所在的连队得到消息,有一队日本兵要经过他们的防区进行扫荡,他们准备狠狠打击这帮气焰嚣张的日本鬼子。屈超杰从他带领的一个班中挑出八个精干的战士,潜伏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山坳里,居高临下突袭鬼子兵。炮兵过去了,骑兵过去了,步兵过去了,待到骑摩托的鬼子通讯兵过来时,“打!”屈超杰一声令下,八束手榴弹同时在敌群中开花。鬼子兵不知个中详情,以为中了大部队的伏击,不敢恋战,加大油门仓皇逃窜。屈超杰带领八名战士,咬住敌人不放,追了十几里路,眼看要追上敌人的时候,已到了敌人的碉堡射程以内。碉堡内的敌人五六挺机枪同时猛扫,屈超杰他们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除屈超杰之外,其他战士都牺牲。屈超杰被架在一个陡坡上下不来,子弹、手榴弹都没有了,只能潜伏在草丛中,等待援兵或等天黑后悄悄地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