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危楼,只剩得曼草荒烟、淡鸦残照。”一次次功败垂成,让高剑父对政治现实产生了极大的无力感,他从此再没踏足官场一步。陈树人虽继续担任高官,但对宦海党争同样远引高蹈。政坛的失意,似乎让“二高一陈”回到原点,也使之以更专业的姿态投入到“艺术革命”的事业中来。
“兄弟追随总理作政治革命以后,就感到我国艺术实有革新之必要。”鲁迅将杂文视作“投枪”与“匕首”,高剑父同样坚信:“用形象来控诉,比任何文字有力”。画报就是他们推动社会变革最直接的方式。1905年,高剑父参与创办的《时事画报》,就以图画记事“开通群智,振发精神”。民国成立后,高氏兄弟又在上海创办《真相画报》,将“监督共和政治,调查民生状态,奖进社会主义,输入世界知识”的宗旨进行到底。
“二高一陈”深深感到,传统国画的笔墨程式,已无法承载政治革命的时代需求,必须“吸收各国古今绘画之特长”,方能造就“现代绘画的新生命”。1908年,高剑父便以“新国画”投石问路,在广州举办首次个人画展。高奇峰不久也打起了“折衷派”的大旗,昭显其“折衷中西,融汇古今”的主张。
“和现实生活有关的,方才是有价值的艺术。”既将“艺术大众化”视为革命目标,传统文人的“山林逸气”对高剑父来说,已显得不合时宜了。高剑父认为,自然界一切均有美感,凡物无分贵贱,都应成为“新国画”的素材。对于各种新式兵器和工业产物,高剑父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将飞机、坦克率先搬上中国画,呼之为“天地两怪物”。为了拿准飞机的神髓,他还特意乘机翱翔,在空中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