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追求见真章
除了精彩感人的剧情,花鼓戏《带灯》在音乐、服装、舞美等各个细节都渗透着主创人员对艺术几近完美的追求,舞台上的点点滴滴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吸引和感染着观众,给人留下“一枝一叶总关情”的情怀和审美效应。
作为花鼓现代戏,《带灯》最具特色的就是它的音乐。在已往的印象中,以秦巴山区流行的山歌为基础的商洛花鼓戏,是一个地方小剧种,虽有自己独特的音乐表现力,但却难免给人以单调、小气的感觉。可是在《带灯》中,国家一级作曲、商洛花鼓传承人辛书善,在花鼓戏基础上作了大胆创新,不仅吸收了秦腔、眉户等大戏的音乐元素,还从京剧、昆曲、越剧及流行音乐中广泛借鉴。多种戏曲音乐元素的融合改造,为该剧创作出一套令人耳目一新的花鼓戏音乐体系,丰富、开阔而大气。贯穿全剧的《指甲花》和《萤火虫之歌》,也是独具匠心,唱出了带灯的随遇而安、落地生根的平凡,表达了樱镇人民对她的崇敬和赞美。而主人公的唱腔,更是在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李君梅的演绎下或浅吟低唱,或激情四射,随着人物情绪的变化而变化,流畅、丰富、激越的音乐美感彰显了主人公的心理活动,成功塑造了鲜明的山外人带灯的音乐形象。
此外,在小说中,带灯的苦闷、忧伤是用给担任省政府秘书长的樱镇人元天亮写信来倾诉化解的,更多是心理活动。而在戏剧中,编导们用了简单、质朴、长于表现心灵情绪的民族传统乐器埙,来化解并舒缓带灯的委屈和困惑。尤其是“幽灵”一场载歌载舞的戏,更是集中展示了带灯的心灵世界,表达了她义无反顾,决定向上级领导投诉镇主要负责人违法乱纪,还百姓一个山清水秀的美丽环境的凛然正气。
在服装和人物造型设计上,《带灯》也充分生活化、性格化,塑造的许多人物形象都给观众们留下了鲜明的印象。舞台设计简单而朴素,却又一丝不苟,突出着山区镇政府大院的鲜明特征。天幕的绘景是大笔写意的,横贯舞台后景的三道深蓝、正蓝、淡蓝,既似天空,也似大山,还似河流,既有山清水秀之美,又有市井的喧闹和拥挤。据说,导演为此废掉了多幅最先设计的幕布,最后请来上海的舞台美术大家才一锤定音,足见其一丝不苟和精益求精。
画皮画骨更画心
花鼓戏《带灯》成功塑造了一个鲜活的舞台形象、艺术形象,带灯非常真实,且具有个性,在当前的基层干部形象中,十分具有代表性,这样的舞台人物形象十分少见,非常有新鲜感。可以说,带灯塑造了新时期的女干部形象,这个灵魂人物的成功也成就了这部大戏。
主人公带灯的扮演者是著名秦腔演员、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李君梅,她的古典戏演得出神入化,在西北五省有广泛影响,但主演现代戏,对其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特别是商洛花鼓戏,对于李君梅是一个全新的剧种,但顽强的她,经过一个苦恼的春、一个炽热的夏,自觉地从以往古代戏曲的行当模式中挣脱出来,成功地进行了唱腔转型,完美地实现了“古今”转换,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神形兼备的乡镇基层干部。带灯处理复杂的社会问题,柔时如水绕山涧,刚时如峰岳千仞,这一切都通过李君梅或细腻、或刚毅的演绎变得生动而闪耀。李君梅的歌声如丝绸拂面般光滑柔和,她把花鼓戏的婉转灵秀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手中之道具“埙”,颠覆了传统才女以琴棋书画表情达意的表演史,赋予了一位当代知识女性的才情美,创造性地表现出一位有理想、有担当,但不刻意、不做作的基层女干部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