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 《目送》
今年4月的时候,在网上翻到一部影片,一看影片的名字,我即知肯定会让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这部改编自作家张洁的同名小说。
整部电影,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眼泪中度过的,还有三分之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想起自己早已离世六年有余的爷爷,可以说爷爷对我的爱,是一种内敛的,严厉的,甚至近乎于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偏执。
小的时候,对爷爷的印象只停留在三个片段:在澡堂,过年,以及在热闹集市的人群中。
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大部分时间是在爷爷家度过的,因为家境比较充裕,所以衣食方面还是无可挑剔的,但儿时唯一的“梦魇”却发生在洗澡的时候,爷爷的一个嗜好就是去大众浴池泡澡,而且每次必须要带上我,大众浴池里人满为患,每每找换衣服的位置都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安顿以后,爷爷就会“强行”把我拖进那个大大的“蒸笼”,而我见过的他为数不多的笑脸,就是在他把自己已经开始衰老的身体泡入那个对我而言好像油锅的大池子当中,我还记得他的口头禅:“呜!好爽!”由于室内的共鸣原因,我已经听不清他喊的是“好爽”,还是“好水”了。
过年的时候,还是小孩子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因为限放原因而平时难以过的放鞭瘾,而因为老家传统的关系,当着爷爷的面,我都是不能自己动手的,好不容易偷偷自己拿出来放,一旦被他老人家抓到,免不了会挨骂,而我也不止一次因此挨了屁股板子。直到现在,过年的那几天对我而言都是“痛并快乐着”的。
而相对之前两个有些怪异,甚至是不那么温馨的片段而言,在周末的集市上驻足片刻,爷爷排队给我买大鸡排的时刻,确实勾起了我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美好的回忆。而每每我大口嚼着鸡排的时候,他还会给我重复的唠叨着他与奶奶相遇时的故事:“我们那个时候穷,逢年过节也吃不上一顿肉,哪像你们现在啊,随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当初跟你奶奶搞对象的时候,她最爱吃鸡,可我们那时候哪像现在,大队过节的时候发了我一个鸡腿,我都没舍得吃,连夜就给你奶奶送过去了……最近你奶奶老是馋,我还得给她带一份回去,你回去就冲她要,不能让她吃太多,太油腻了……”
几天前,我的奶奶也在穷尽了几年的思念之后,悄然离开这个世界,我到最后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而现在,午夜十二点,我坐在电脑前,吃着“一京一炸”的鲜炸鸡排,写着这些不知道算不算是纪念我爷爷和奶奶的文字,恍惚间,我好像有看见爷爷站在我面前,和我唠叨着他和奶奶当年的往事。而奶奶则站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和我一样的“一京一炸”,她在冲着爷爷微笑,眼神里充满爱意。
抱歉各位,我突然,写不下去了,眼里好像,进了沙子。就到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