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浓丹1962年出生于镇安西口,现为陕西省书画院副院长、中国国画院范扬工作室画家
认识毛浓丹是在十多年前,当时他办了一个根雕工艺厂,印象最深的就是满院子的黄杨树疙瘩和另一处厂房里摆放着各种造形的根雕。我无法把这些难看的树根和眼前的根雕艺术结合起来,可恰恰就是这些难看的树根在先生和他的艺人们手里,或凿、或刻、或挖、或磨,然后就成了姿态摇曳、形若天成的艺术品。有朋友告诉我,这些树根都是先生从他的老家镇安县运来的,厂里的工人也差不多是他从老家带过来的,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他要带着这些人创造一种全新的不同的生活,来报答大山深处的父老乡亲。先生说话很少,一张圆脸时常露着笑,总是看见他在那堆树根里忙活。
后来我离开了商州,先生的事就知道得很少了。这一次,我想采写一些在外闯荡的商洛人,有朋友说起了浓丹先生,说他的写意花鸟,他的水墨山水,还有他的非同一般的故事。于是,便有了与他长谈的机缘。
来到浓丹位于西安南郊的工作室,一进门就看见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是一些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毛笔,碟呀碗呀盛着的墨汁和颜料,还有一张张画完的和未画完的作品。屋里的架子上摆满了彩陶罐、泥塑像、怪石头以及成捆成捆的宣纸。
先生笑着说,画画太费纸了,只好成捆批发放到这里。为了两年后的画展,他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画画。这些年走走停停去了很多地方,这次回西安他不打算再走了。
多年五湖四海的行走,各种画派的熏染,使这位已近天命之年的“青年画家”有种时不待我,同时也胸有成竹的感觉。他需要表达,需要表现,需要点染、勾勒,需要画龙点睛的神韵。
翻开先生出版的《浓丹画集》、《浓丹花鸟集》,其中一幅《轻理羽装待春来》,了了几笔,点线勾勒,便画活了一只含羞带愁、似怨且恨的小鸟。而那幅《秋萧萧》更是简淡到极致,三点两线,枯枝瘦叶,真可谓风来秋叶飘,孤鸟落瘦枝。秋意萧瑟,画家笔下的鸟儿却是意气风发、展翅欲飞之势。
看到这里才发现,浓丹先生的花鸟画很多都是一只鸟儿、一朵花儿或者一枝枯干,先生说这就是他个人的艺术追求。艺术是一件寂寞的事,要守得住孤独,耐得住清贫。生活是智慧的源泉,大自然是艺术的灵感,艺术家除了扎实的功底,还要全身心的投入,才能创作出有价值的作品。正如石鲁先生说的那样,感情是艺术的真金。真感情、真生活、真性情,最后才是真正的艺术。
毛浓丹没有上过大学,现在的硕士文凭还是这些年在工作之余进修来的。在山峦重叠、满眼葱郁的故乡镇安,朴实勤苦的父辈们给了他宽厚的臂膀和坚毅的心志。凭着一股狠劲和韧劲,1986年他在商州安家落户,办起了根雕工艺厂。谁说朽木不可雕?他不但雕了,而且雕得风生水起。
1999年,由于国家实行新的林业政策,他的根雕厂随之关闭。根雕不能做,那就做雕塑吧,他开始做起了泥塑、石塑、铜塑,只要是跟雕塑有关的他都做,而且一做就成,如今商州城区名人街上的李白、杜甫的塑像,就是他当年的作品。当然这些活计并不是经常性的,时有时无,这样他的生活就成了问题。后来他在商洛文史馆谋了个临时性的工作,为了编好一些村镇史,他跑了一趟又一趟,努力把工作做好、做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