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陈 敏)刘小东是多年来我遇见的最满意的助手。他块头大,个儿高,干活儿又舍得出力,手艺虽有待提高,但悟性不错,比一般工匠好得多。
干雕塑这行,要的就是体力和脑力双结合。
不管怎么说,凡是人才,我都会格外爱惜。我付给刘小东每日600元的薪水,曾引起过其他员工的极度不满,意见最大的要数清洁工王大妈了,她每天兼职打扫卫生,一月的薪水还没刘小东一天多。
不几天,刘小东又带来了他的女友——一个高出他半个头的女人,穿着很时髦,人长得也俏,那神态、那打扮像炎炎夏日里吹过来的一股凉风,发出耀眼的光芒,引来阵阵啧啧称赞。
上天对刘小东真够慷慨了,把别人有的和没有的全赐予了他。
原来,刘小东很早就谈了对象,同居长达8年之久,很心仪,对方也钟情他。只是女友的父母极力反对,问原因,才知,刘小东家境贫寒,父母在农村,无法提供80后小女人之所需。难怪刘小东这么爱钱,有一次,我给他付加班费,钱还没递出,就被他从空中抓走了。刘小东说他做梦都梦见自己挖出了一坛金子。
爱财如命的刘小东不久又来了狮子大张口,他说每日600元还不够填牙缝,提出要将薪水增至每日1000元。
“你真会见杆子就爬啊!”我惊讶不小。刘小东的眼睛射出两股欲望之火。他看没希望,便选择了不辞而别。临走时给工友们留话:山西煤窑挣钱多、快,他去煤窑了。
刘小东在节骨眼上给我撂挑子,让我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
不久又听说刘小东到煤窑当天,煤窑就出了事故,四个人被埋井下,他吓着了,又跑回来了。
而他的女友终因无法忍受父母的唠叨,终于找了个理由,把刘小东踢了。理由低级又滑稽:刘小东和女友外出游玩时突遇倾盆大雨,她带着小花伞,这边遮,那边掩,倒没淋透,而刘小亮的衣服裤子被浇得直滴水。刘小东在雨中突喊内急,需要释放一下,女友东瞅西瞧,忙着四处给他寻厕所,可他呢,竟然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已经解决了。刘小东连裤带都没解,就把小便处理了。
“你尿尿不要厕所,总得解个裤带吧?”女友瞪着眼,很恼火。刘小东在雨中打了个颤,得意洋洋:“反正都是湿了,解开没用,麻烦!”女友对刘小东仅存的那点爱情之火被天上的雨和刘小东的一泡尿一同浇灭了。她一气之下把自己改嫁了。是闪婚。对象很有钱,但已人到中年,头发稀少,有些秃顶。
如今城市小女人哪有从一而终的。刘小东有些吃惊却并未生气,他将一瓶啤酒掂起来,灌进嘴里,说:“没有女人在身边拽,我浑身轻松得像解除了枷锁的武士。”
重获自由的刘小东喝酒、玩牌、睡懒觉,偶尔接点小活儿,也不计较得失。人没有欲望时最幸福。
“有活儿吗,匀点给我?”两年后,他又一次找到了我。我略一思索:“是淡季,好几个工人临时歇工了。你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真想留下来,每日300元,只能干两个月?”他爽快地答:“能成。”
第二天,刘小东早早来了,一来也不偷懒,抓起活就干。
午饭间,刘小东将一个西瓜一分为二,正用勺子挖着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见我进来,立即递过来西瓜的另一半。
“不吃饭啊?”我问。
“不吃了,能省就省点。”
“再省也不能把午饭给省了吧?”我有些不解。
“她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孩。孩子患有先天性眼疾,我都帮她们找了好几个医院了。”
“你是指你的前女友,她不是嫁人了吗?她男人呢?”我有些迷惑。
“他嫁的男人‘进去’了!她无依无靠又回来了。”
“那你打算接受她,接受那个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