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余良虎)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们弟兄四个都以各自的小家生活着,天各一方,没有机会全家人聚在一起。既便是每年回老家去祭祖,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不少人缺席。
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说,我和你妈就像个桶箍(方言读kū),活在的时候你们三还知回来看我们,还能聚拢在一起,等我们百年之后没了“桶箍子”怕是散伙了。父亲说这话时没有伤感,是由衷地希望我们能和睦地相处,不管在哪里,心要在一起。如果都守在家里,挤在一个屋檐下,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穷日子。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没有了“桶箍子”,桶没有散。我们弟兄四个虽然没在一个锅里搅和,平时都相互照应着,关心着,大的爱小的,小的敬大的,有事都会在一起商量。时有小聚,却始终凑不齐。因而,都有一个心愿:能有机会来个大团圆。
机会终于等到了。今年,老大在上海工作的儿子余炜准备结婚,他们决定在家里举行婚礼,日子选定在十月一日。在外工作、学习的孩子们都能赶回来。这是一个有意安排,一打秋封二拜年,一举多得,刚好回去休长假。
金秋十月,收获的季节。我们以侄儿余炜的名义,从上海、成都、兰州、西安、镇安,四面八方,奔向同一个目的地:老家龙湾。
一拨又一拨的人回去了。我因为要负责接待西安过来的一帮送亲,在县城的吃住行,未能参加侄儿的婚礼仪式,在心里默默地送去祝福。
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赶回了老家。这么千载难逢的大团圆怎么能少了余家的老幺呢!一个也不能少。他们都巴望着我回来。
三哥(堂兄弟排行他为老三,我的大哥)留守在老家。每次回来三哥的家成了我们的根据地。大家吃了喝了,临走时还要拿上土鸡蛋、菜豆腐什么的土特产。有点像是鬼子进村,可是三哥和三嫂乐意,他们希望一年“鬼子”多进回村。
我回来时,喜事虽然过了,但是还温存着喜庆的气氛。空气里,氲氤着浓郁的酒香。三哥和三嫂的脸上都写满喜悦,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神情气爽。我打趣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们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客人都走了,只留下我们弟兄四个的家眷,十四口人再添一口新人。三哥备好了两桌酒席。我说,难得相聚就坐一桌子挤一下吧,图个热闹。大家一致赞同。
老余家二房十五个人的大家庭围在一起举杯欢庆。我提议:一杯酒祝二位新人幸福美满;二杯酒欢庆一家人难得的大团圆,权当今天过年,大家吃团年饭;三杯酒愿老余家人丁兴旺,明年再添一口人。大家干杯!
不胜酒力的我频频与大家小酌。一家人无拘无束,开怀畅饮。小字辈表现得更活跃,划拳行令高潮迭起。三哥自家酿的50度苞谷酒,一壶一壶地上,丰盛的美味佳肴只顾大快朵颐。我们的吃相被禧哥和儿子用镜头记下来。第二天小字辈在电脑前看着什么哈哈大笑。我问他们咋那么开心?儿子说,爸,快来看看你的吃相。凑过去一看惨不忍睹。画面上那个人正夹一大筷子洋芋粉炒肉,毫不顾忌地朝嘴里喂,让人眼馋。侄儿侄女们笑着说,斯文人遇上好吃的也不文雅了呵!都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这就是你们真实的叔。回到家了一切都放下了。没有刻意的矜持,不去想那么多规则,不用戴着面具和人交往。家,就是让人放开的地方。
晚上,我们在老庄子老房住下。老房是我们小弟兄仨的房子。父母去世后我们在外边成家立业,三间房子以前一直空着。近两年小哥才收拾出来,他们在城里与乡下迂回,过着两栖生活,也很舒适。
在城里长大的这些孩子,对乡下生活充满好奇,一切都感到很新鲜。我们在道场上生起了火,都围成一圈烤火。我便从路边玉米地里扳下几个嫩玉米棒子,放在火边烤着,活色生香。这才是真正的原生态,无污染的绿色食品。没见过烤玉米的孩子,大口地啃着,一边还赞不绝口:真香!他们把这叫野炊,玩的很开心,一个个都不愿意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