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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年味

2015-03-03 09:32:41 来源:

  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王文鸽)小时候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过年了。
  过年能吃好的,能穿新衣裳,有压岁钱。
  过年还有好几天,就开始掰着指头数,在那个缺衣少穿的年月,过年,也只能到大年三十这天才热闹起来。三十晚上,临睡前就把新衣裳套在旧棉袄上,通常都只有上衣是新的,家里姊妹多,这样就不错了,摸着新衣裳盖在被子上,那种兴奋劲儿,盼着天快点儿亮。
  初一早晨,我有一件神圣的事情要做。
  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到院子的那棵椿树旁,绕着椿树转三圈,嘴里念叨着:
  “椿树椿树你快长,你长大了好做梁,我长大了好穿花衣裳。”念完三遍,回到屋里,母亲就说,明年你就长高了。现在想想那时是多么的天真,姊妹们都没有去做,不过,现在我是姊妹中个子高的,也许真灵呢。
  初一大清早,穿着新衣裳站在院子里,看邻家的小丫也站在院子里,她一身都是新的,碎花的上衣,毛蓝的裤子,两条长长的辫子,歪着头瞅着我笑,我看了她一眼回到屋去。怎能和她比呢,她娘是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她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娃,金贵着呢,尽管心里实在想有一条那样的毛蓝裤子。
  初一清早,吃饺子,中午就是一大盆子萝卜菜放几片肉,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得香喷喷的,这就过年了。吃罢饭,在村头那口井旁边的大槐树下,几个大人围成一圈在阳光下打打牌,争上游斗地主,我们小孩子兴高采烈地围在一边看着闹着。
  初二就可以走亲戚了,走亲戚拿一盒果包子就算好的。走很远的路,吃一顿饭,小孩子最盼望的是走时给压岁钱。吃完饭就要走了,妗子、姨或是姑姑就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拿着新崭崭的绿票子说:“给女女压岁钱,去买个甘蔗吃吧!”当时还羞答答地装着不要不要的跑开去,等着妗子追上来塞进花上衣的兜里说:“看你这女……跑啥哩,快拿上吧!”虽然那时候的压岁钱很少,一般都是两毛钱,最多也就五毛钱,但足以让我欢喜的不得了。
  那时候,喜欢用压岁钱买一只哨子吹,那种彩色的鸡毛哨子,轻轻一吹,清脆悦耳,就是吹一会儿就不响了,拾掇半天还是不响,但下次还是想买。
  有次到小姑家拜年,大伯家秀表哥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问去不去。小姑家住在偏僻的北乡,几十里路呢,姐姐们都不愿去,我想着有压岁钱就高兴地答应去了。颠簸了一路,有些村庄没有路,从田埂上走过坑坑洼洼的,中午才到了小姑家,只记得吃完飘着一层油的羊肉汤,过了不大一会儿,就和表哥往回赶。
  小姑送到麦场里,给了我五毛压岁钱,并叮嘱表哥说,路远,女女小,多坐车子。
  我高兴地把五毛钱放在一个红色语录的小皮夹层里,路上拿出来看了好几次,过了一村又一村,眼看着过了七里河就到家了,表哥说,他要在熟人家里打一会儿牌,让我一个人先回去,我很听话就一个人走回家了。回到家,喜盈盈地给姐姐看压岁钱,那个红色的小皮夹不见了,不知道啥时候丢的,为此懊恼了好几天呢。
  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没有现在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没有舞狮子耍社火灯谜晚会,更没有放烟花的。清晰地记得十五晚上,亮堂堂的月光下,看小河对面的村子,闪亮亮的一圈圈红光在不停地晃动,是啥东西这样好看,跑回家问母亲,母亲笑了说,不就是扫帚疙瘩吗。我就到处寻找,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里,看哪里有废弃了的扫帚疙瘩,就这也难找。母亲说用干树枝也可以,一时半会还是找不到,好不容易寻到一些树枝,用火柴点着轮了几圈就灭了,母亲说太湿了,要干透的才行,真后悔平时没有积攒这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