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正是这个无法推翻的“运算概率”,帮助她克服了敬老院创办初期的种种困难,伴随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孤寡老人的生活和敬老院的发展,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着。如今20年过去了,敬老院由仅有10间破瓦房,资产不到1万元,发展到现在拥有资产203万元,建有老年公寓、3栋住宅楼和健身房、游艺厅、歌舞厅、保健站、洗浴室等多功能建筑,还安装了暖气,健全了服务设施,先后有104名省内外离退休老干部和孤寡老人在这里颐养天年。
心系孤老终不悔
敬老院是个奇特的老人世界,有瞎子、哑巴、聋子及低能人,由于长期的孤寡生活,没有亲人的抚慰、照料,心理大多不正常,疑心大,不合群,还爱吵嘴骂人。起初,她感到比领导一个县的人还难管,但她决心用一颗女共产党员的心去温暖老人们那冰冷的心。
孤老彭厚林,患间歇性精神病多年,他把人生的很多常理都忘了,却记得极左年代那些话,常骂院友是:“反革命”。为了别人安宁,她把老人送到院外住,送饭、送水、送药,多年不间断。待他不犯病时,又把他接到院里。1987年农历10月30日,她去万坪村催交“五保”老人口粮,在一位村干部的庄外有一间低矮的草房,门前站着一位老奶奶。她和别人说话被老人听见了,她主动搭话:“你是徐院长吧,大家说你好的太太!”一句热情的话,把她召进了茅草屋。这时她才知道,老人叫吕香子,时年63岁,老伴死后成了孤老,且双目失明,家中穷得一无所有,只有她和几只鸡为伴,半截炕上鸡粪狼籍。她的心头在发颤,她觉得吕香子就是自己的工作对象,便动员老人进乡敬老院。正巧,老人早有这个心愿。她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当天下午3时后,就扶老人出了门。除少数平路扶着走外,山路、坎塄及十多道河,都是她背着老人走。她这个1.55米高的女人,并没有背山的力气,直到夜半零点才艰难地把吕香子背到敬老院。她烧了4盆子水,给老人从头洗到脚,然后抱上自己的床和她同睡,老人哭着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敬老院里还有一位唯一的中年人,叫彭六娃,他患胎带麻痹症,口音不清,右边上下肢发育不良,走路不稳,好象有意向人面前胡扑。一次早晨起来,他仰面朝天倒在门外,手上提的便桶正好扣在头上,爬不起来,对天长哭。她把他扶进屋时里,把他的脏衣服全扒下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彭六娃幸福地生活在敬老院里,身体越来越好,能做不少粗活,1995年她又在院民中给他相亲成了家。
最使她难过的是1989年11月23日逝世的刘海余老人,他第一个离去,且当年只有66岁。临断气前半个多小时,她端一大盆热水给老人洗澡。她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给这个病病老汉洗澡了,但这是最后一次,她洗着洗着,眼睛里滚出了大颗泪珠,洗完后就把原准备的寿衣给穿上,守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让儿子自费买上花圈和农村葬礼要用的纸金银山,抚慰老人走进另一个不会有人间真情和温暖的世界。送葬的山民,都被她的行动感动得落下了泪。
她大女儿刘粉绒出脱成一个大姑娘,1985年和商山村的彭喜民恋爱,定于腊月24出嫁。按当地风俗,女儿出嫁的头天晚上得抱住娘的脖子睡一个夜晚,这和新婚之夜一样,会在一生中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出嫁那天,当娘的还要亲手给女儿装衣箱,临行还有母女情深的“辞娘”仪式。这一切该是多么幸福和美好。那年腊月23日,她正在家里忙着办喜事,敬老院里突然来人说:“年已77岁的彭传英老人突患重病”。她向家人交代几句,立即赶往敬老院。她原来想到院里去安顿一下就回家,但到院一看,彭传英病得不轻,大小便失禁,口里胡言乱语,老说毛主席已来看他,她不放心彭老,便托人把院里一些能行动的老人接到自己家里“过喜事”,自己独独守在病人身边侍候。这一夜女儿失望了,第二天也没把妈妈等回来,心里难过得想落泪。她托人给邻家的大嫂捎信,让她去家替她嫁女。当迎亲的爆竹声在大青山下炸响时,她正在敬老院里,吃力地给重病在身的彭传英老汉接屎、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