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张永民好不容易回到了大街上。惊魂未定的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身旁一名年轻女子正在恶狠狠地打量着自己。“哪来的?谁让你乱拍?”原来,这位女子从他脖子上依稀露出的摄像机带猜出了他的来意。女子一边高声喝斥着张永民,一边动手抢他怀里的摄像机。
“别误会,我是游客。”刹那间,不知从哪儿过来了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攥紧拳头朝着他的眼眶就是一拳,紧接着五六个人全都扑上来连踢带打,汉语和藏语混和而成的叫骂声早已将他那无力的回声淹没。这时,张永民已顾不得保护摄像机,借着施暴者卸摄像机的空隙,慌忙从人缝中钻了出来,撒腿就跑。“都说刘翔跑得快,但我那时一定比他还快!人家是为金牌而跑,可我是为了逃命啊!”他没命似地向前跑,那伙人跟着撵了几步,见再追无望,就开始用石块砸张永民。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极了!耳旁石块嗖嗖作响,只要被砸中一块,也许我此时就不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可只要一回忆当时的情景,张永民仍旧心有余悸。
患难见真情
街上这时已乱作一团,无奈之下,张永民打算回宾馆避难。刚走到北京东路路口,就被守在那里的警察挡了回来。警察告诉他,因暴徒行凶对街道实行管制,他暂时不能进入北京东路,严禁出入。他快速转到与北京东路平行的林廓北路上,住进了街边的金安宾馆,这时已是下午3时许。一住进去,老板就告诫他注意安全,懂得自我保护。
坐在房间里,等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感到肚子很空。这时,街面上所有的店铺都已关门,他只好向宾馆老板求助。谁知,老板家的食用油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去买,就遭遇了这场打砸抢烧事件。下午六七点钟,所有在宾馆里住的人吃了些老板家熬的白粥和自制咸菜,算是晚饭。坐在房间里,由于担心灯光给暴徒提示,张永民只好拉上厚厚的窗帘,不敢开灯,把电视声音也调到了最小。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宾馆老板帮他到火车站将几天前订好的火车票改期。因害怕城内水源遭到暴徒破坏,在老板的提醒下,他趁着街对面小卖部开门半个小时之际,匆忙买下了8瓶矿泉水和五六包饼干。这一天,他和同伴们没有出去,在宾馆里担惊受怕地又过了一天。
16日一早,公交车、出租车还未恢复运行,好心的宾馆老板用自家的面包车帮他们从之前在北京东路住的酒店里拿出行李后,又送他们直奔火车站。看着他们安全离去,老板才驾车返回。
“这次拉萨之行,有惊无险,一天的经历,比我过去数十年中所经历的还要丰富。比起那些在骚乱中被殴打受伤、致死的人们,我太幸运了。”“暴徒纵然可恨,但他们毕竟是极少数,藏族同胞大都是热情好客、友爱和善的。极少数暴徒的暴行,不足以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的美好局面。从自己当时的所见所感,到事后通过电视看到当地党委、政府在处理此事的决心和采取的果断措施,我相信拉萨的明天会更好。如果有机会,我还要去拉萨逛逛。”(陈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