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故事》剧照
“我大,我爷,我老爷,我老老爷就是这一唱,慷慨激昂,还有点苍凉。不管日子过得顺当还是恓惶,这一股气力从来就没塌过腔……”1月上旬,著名剧作家陈彦带着他的新作《西京故事》回商洛演出,这部曾让无数观众为之纠结、悲催泪崩的大戏,在商洛一经上演,便让父老乡亲为之震撼,为之感动。在当今戏剧市场萎靡不振的情况下,陈彦的戏剧为何能产生强劲的轰动效应,记者就此专门采访了陈彦先生。
为弱势生命呐喊,社会底层人物成主角
记者:陈老师,首先感谢您给家乡带回了这么一台反映现实、关注民生、品质崇高的大戏,请您谈谈《西京故事》这部大戏的主题,旨在反映怎样的一种社会现实?
陈彦:《西京故事》反映的是农民工进城打工的主题,讲述了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进城创业实现人生理想的故事,再现了农民工进城后的生活现状、行为方式、思想观念与城市的融合过程中出现的深层次社会矛盾和发展走向,旨在反映农民工在城市化过程中的痛苦抉择、持守、放弃和艰难融进的历程和现状。
记者:从《迟开的玫瑰》《大树西迁》到现在的《西京故事》,都充满了对社会底层人物的人文关怀,您在戏剧创作中是不是有着自己恒定的创作原则?
陈彦:这个也是逐渐形成的,是由不自觉到自觉的。我戏剧创作的初衷,就是针对当下社会总是或多或少地遮蔽了小人物生命价值的现实,努力打捞和提升他们的生命价值和认识价值。“玫瑰”表现的是当代人的生活,注重开掘人性中的崇高、善良和复杂的精神世界,“大树”以交大西迁为背景,描写了一个西迁家庭和一群知识分子半个世纪的奋斗史、磨难史和心灵成长史。“故事”讲述农民工进城打拼和农村孩子进城上大学的生活,罗天福一家带着梦想走进城市,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使他们甚至感到无以附着,精神断裂。他们在城市化进程的犹豫彷徨中,完成了生存现实的巨大转型。我就是要设法打开他们的心灵,看看他们心灵的震颤和痛苦、祈盼与诉求,发现他们美好的心灵守护。
最想传递的是文化传统,以戏剧安身立命
如果说《迟开的玫瑰》是咏叹道德的颂歌,《大树西迁》书写的是知识分子的精神史,那么《西京故事》则是张扬农民工城市建设者守望心灵的赞美诗。从道德灌输到文化布道到内心深处的灵魂沐浴,陈彦作品对文化重量和艺术含量的不断追求让人感佩。他始终瞄准大众为创作中心,写普通人的大情大爱、大仁大义,写底层人物面对生活的勇气和责任。善于捕捉百姓的生活,呈现百姓的感受。谈到《西京故事》的创作,陈彦说,在他住的文艺路附近,有上千的农民工每天在做着各种交易。他多次碰到来自镇安的老乡,乡党们讲述寻找活干的艰难,告诉他很多打工趣闻。他开始思考他们的生活,多次到木塔寨、八里村采访、搜集农民工的故事。这群人托起了城市的高度,一稿写足了他们的苦难,仍不满意,重新定位,让他们的思想从茫然的丛林中走出来,把他们精神中最深层的东西拨亮,经过不断地修改打磨,最终从这些故事中打捞出了“诚实劳动,安身立命”这一持守恒常的精神价值。演出第一场就请农民工来看,看完后农民工给院里写了很长很长的感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