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报(王卫民)第一次看歌剧《江姐》时我还是“小朋友”,好像是在老南街原商洛剧团剧场看的。从那时起“江姐”身着浅蓝旗袍,外套一件短红毛衣,面对严刑拷打,仍大义凛然的形象深深留在脑海。一曲“红梅赞”拨动着那一时代所有人的心。红色剧目,动人的舞台艺术人物,感人的正能量传统教育,激励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
几十年岁月流逝,灵魂中有许多杂芜的渗透,世俗世缘的、纯美如金的,唯有那《江姐》的“烙印”亘古不变。
建党九十三年之夜,我早早走进商州影剧院再看上演新排的《江姐》,那份激动中多少怀着对儿时的怀念与眷恋。
社会前进促动着艺术的发展。仅是音乐、音响效果和舞美从极具震撼的幕前曲到幕启的那一刻,就把观众带进了预期的艺术环境与气氛中。被捕前江姐婷婷玉立,楚楚动人的形象几乎与几十年前舞台上那个江姐无异。每次幕落、座无虚席的剧场掌声如雷。就在这同一个剧场一台大戏如此热烈的掌热已好久没有过。
幕再启,借灯光我回头望了望,观众还是以中老年者居多。我想起四年前的暮春,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票窗前踌躇的场景,终于花480元最低优惠价看歌剧《图兰朵》时的情景。富丽华贵的剧场,青年观众居多,那低沉或激昂的西洋乐,扯颈扭脖子的念唱,给人的是艺术意境。而“江姐”给人的是正面教育在先,艺术享受居次。掌声远远超过了我看的《图兰朵》。
曾几何时,州城人为能抢购到一场电影票或一场戏票而兴高采烈乐不可支,突然一下子又到了影剧院门可罗雀。这次《江姐》再上演非商业性演出。从编导到演职人员却是那么认真与投入。据说乐队是从省城来的。策划导演是本土艺术家刘安民和南鹏。尤其是演员“女一号”江姐,对人物角色“人间正道”深度理解,努力塑造,又有着一丝不苟的艺术态度,一条“红线”从头至尾贯穿,感人至深。丈夫彭松涛被害一段戏中的表演,没有以革命者,大英雄,字字豪言壮语,句句顶天立地的塑造,而是以亲人妻子的人物角色,一板一腔,一个造型与虚拟动作,都是以“人性”为基线,既要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又要面对残酷的政治斗争。人物个性在夹缝中刻画,尺度把握考量着演员。我是在较前排座位上的,能看到此刻“江姐”早已泪花闪闪。
显然,红色传统教育通过适于老百姓的接受方法选择载体,就有不同效果。抗日战争时期的街头剧《放下你的皮鞭》教育,教化效果不能与今天苟同,就连上世纪六十年代《江姐》的艺术效果,能量效果,都无法定一。但是,观众才是真正的裁判。在多元文化、文学艺术的今天,许多写手竟然不知“哈姆莱特”是何许人也。创作的作品味同嚼蜡,却说别人不懂艺术。《江姐》就是很好地回答。
剧终,谢幕。剧场掌声雷动。大街上热风扑面,从剧场走出的观众话题还是《江姐》,仨仨俩俩说着,议着,消失在州城夜已深沉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