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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忆儿时啃骨香

2015-01-15 09:34:38 来源:

  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张天邦)那天,有幸参加表妹的婚庆,乡村过事的菜香,一个劲儿地勾起我的味觉。
  “啃骨头了,啃骨头了……”一群小孩大喊大叫地奔向做菜棚。只见煮肉的大厨,叉起一大块大骨头,“谁啃,谁啃……一群肉狼。”不一会儿孩子们手里,一人攥着一块肉骨头,像小狗一样,摇头晃脑地啃起来,满手的油渍,一脸的油香气,还一个劲地咂嘴,“好吃,好吃……”
  “哎,多幸福呀,多香啊!多像咱儿时那个样儿,爱啃骨头。”大厨自言自语。
  看着这一切,我也幸福极了,闻到了骨头香,就想起了自己儿时啃骨头的情景。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是很困乏的,一年到头,只吃一回肉,那就是过年。
  记得到了每年的腊月,离过年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割回来一吊子大肥肉。爸爸也一样,也割回来了一大块大肥肉,我和两个弟弟别提多高兴了。整天围绕着这块大肥肉转,嘴角流着哈喇子,生怕这块肉不见了。妈妈见状说:“别急,到腊月二十八,给你们煮,让你们三个吃个够,看你们仨,个个像没吃过肉似的。”
  我们仨就盼呀盼呀,终于盼到了腊月二十八,乡村煮肉日,满村肉飘香。
  一大清早,爸爸把猪肉大砍小割,切成许许多多的小块,泡在清水里,对我说:“邦,肉,你去洗,晚上煮。”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妈妈又说:“先洗萝卜,切成小片,一起煮。”我也欣然应允。
  我和弟弟从地窖里,掏出一大笼萝卜。哎,剩下的活,全是我的了。我把萝卜一个一个地扒洗干净,又一个一个的用切面刀,把它们切成大小薄厚的小片。哎呦,我的妈呀,可把我累坏了,整整几个钟头,洗切一大竹笼。活儿才算干完一半,还有一大盆猪肉呐,但一想到啃骨头时,那个香呀,劲又回来了。直了直腰,嘴里嘟囔:“干,为了啃骨头,没啥。”一挽袖子,手又插入冰冷的肉水里,一块一块的细心洗,用刀把肉皮上的猪毛一根一根地刮干净,再洗掉脏气,还要洗掉血水,最后又用净水冲洗三遍。这下,我这一年腊月洗肉工作总算完了。可怜的我的双手,冻得通红通红的,直拿到嘴边,呵热气暖和。
  吃罢晚饭,我们仨睁大了双眼,看着爸爸往锅里倒水,放我洗的净肉,又放一些叶叶、棍棍、片片,一大堆,说是什么调和,那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把肉煮香,好吃。灶堂里的火亮起来了,煮肉开始了。约摸过了好大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香气慢慢地飘溢出来,我们惬意的用鼻子使劲地闻,好香啊!香气越来越浓,我们尽情地享受着肉香带来的快乐,陶醉在那无穷无尽的畅想里。
  过一会儿,爸爸用筷子叉一叉肉块,看是否熟了,一连好几次,接着倒进萝卜片,再放点盐。约摸又过了半个钟头,肉,萝卜都熟了,这时,我们再次瞪大了双眼,爬在炕墙上,就着灰暗的煤油灯,猴急地等着啃骨头。
  锅盖掀开了,浓浓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爸爸夹起了骨头,分给我们仨,我拿了一块大骨头,弟弟喊着要,我赶紧藏在背后,转过身子,狠狠地啃了一大口,“哎,烫,香,真个是香啊!”煮熟的肉,油油的,滑滑的,腻腻的,细细的。那个香啊,一点一点的从舌尖滑到喉咙,再到肠胃,那个美呀!油乎乎的汁液顺嘴角流出,赶忙用舌头舔了回来,一点也舍不得浪费。回头再看看两个弟弟,好家伙,满手的油,一脸的油晃晃,鼻涕也顾不得擦,只顾一个劲地啃骨头。我们仨的吃相,惹得我的老爸老妈笑弯了腰,“你们仨呀!”
  肉香,笑声充溢了农家的满土屋。幸福快乐了寻常乡村人,也幸福了整个飘着肉香的村庄。
  “邦,快,掏钱,新人都给你磕头了。”七大爷喊着。

编辑:崔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