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报(记者 肖 云 吉文艳)83岁的商州人王文章,闲时养养花、散散步,生活平静恬淡,若是不与他交谈,就无法得知他心里还揣着一个真实悲壮的抗美援朝故事。
拽着马尾到朝鲜
1951年3月28日,还在成都一七九师教导大队训练的王文章,跟随大部队,终于在一个星期后踏上了朝鲜的国土。急行军途中,每位士兵都有60斤的负重,因劳累过度,本就廋弱的王文章一直不停地拉肚子。为了不让王文章掉队,骑马的后勤处处长下令让浑身没劲的王文章拽着马尾巴拖着身体走。“我就是这样拽着马尾巴入朝的。”王文章回忆,“那时,朝鲜人民的日子也过得很艰苦,我们就把麦子用水煮着放点盐巴吃,结果拉出的还是整粒的麦子。”王文章说,这点苦不算什么,就怕的就是美国的巡视机,经常扔照明弹观察路面的情况,一旦发现有人,就是一阵狂轰乱炸,最惨的是汽车,每走几百米,就会被袭击,因躲避不及,很多士兵都死在了去的途中。
战火纷飞的岁月
部队在朝鲜新义州驻扎下来后,王文章被分到后勤卫生科,任务是对前线伤员进行简单救治,再护送他们到后方医院治疗。有一次,王文章带着几个担架员护送6位伤员去后方,他们没走大路,选择了有朝鲜人民军驻守放哨的小路,路上又饿又累,恰好遇到了一个会说点中国话的朝鲜兵,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人民兵的哨所里喝了点热汤后又上路了,直到深夜10点多才将伤员们送到了军队医院。
在打守备战时,王文章被调到了防疫队。防疫队员经常要穿越敌我双方的战壕,去一线灭菌。敌人不分昼夜在空中和山头巡视,一旦发现地面有人,就用炮弹扫射,每一次执行任务,王文章和队友都像走在生死线的边缘。战役结束后,按惯例,队员们都要去清扫战场,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战士。“在去战场的路上,通常都是尸横遍野,为了到达我军的阵地,只能把敌人的尸体做成桥,踩在上面越过去。美军装备精良,而我军则全靠小米加步枪来对抗敌方。”王文章说,有一次,他亲眼看到在敌军的炮弹轰炸下,士兵们一片片倒下来,顿时血染大地,说到这里,老人哽咽得不能自已。
一个荷包的故事
战场上不只有血腥和杀戮,更多的是中朝两国人民的革命友谊,王文章珍藏至今的一个荷包就是中朝两国友谊的见证。“这个荷包是朝鲜的阿兹玛尼用敌军的降落伞布亲手给我缝的。”王文章口中说的阿兹玛尼,是朝鲜语“大嫂”的意思,那个白底泛着岁月的痕迹的荷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一场战役过后,在清扫战场时看见敌军飞机上自带的降落伞布还完整,我就让当地的大嫂给我做了一个荷包,大嫂还特意在两面缝上了红色五角星,象征中朝人民的革命友谊。”王文章说,朝鲜人民对志愿军相当友好,也很感激志愿军,大多战地居民都会说简单的中文,还经常与志愿军互通有无,所以有志愿军驻扎的地方朝鲜人的日子也相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