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 (程玉宇)秦岭,中国大陆腹地唯一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中国南北自然地理的分水岭。这是一条东西绵延1600公里,南北最宽可达200公里的巨大山脉。它西起甘肃,穿越陕西,东到河南,最终把中国大陆一分而为南北两半。
而我的家园则在秦岭南坡汉水流域的一隅。这里属于南北过渡性湿润气候,山势挺拔险峻,森林茂密,山溪流泉密布。每一条山谷里,每一片山凹,甚至在秦岭的皱褶里,都布满了人家,隐藏着一处又一处美丽古朴的陕南农舍和民居,构成了一片一片游子眼里的家园。而随着小城镇建设的步伐,那些隐身在溪谷、河流、山林、田野以及层峦叠嶂之下的那些人家抑或村庄,正在逐渐消失或者即将消失,我为此而心情变得异常的沉重,我的目光由此而变得曲折、迂回,甚至苍凉。
为了这一份人类精神家园的记忆,为了记录和描绘大秦岭中散落的那些风景,我曾走遍了秦岭的山山水水,山村人家。
那些人家的房屋,或依山而建,或临水而居。有水源处则必有人家,而有人家处则必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正像一位陕南籍诗人形容的那样/总是要让山的儿子诞生/总是要让生命/布满每一座山头/每一条沟壑/生是离不开这山的/死了/也要把灵魂安放在这/山水之间……亦因此,那些用两块木板夹起来打的土墙,那些用灰瓦缮盖屋面的民居,便散落在山的皱褶之间,或面临水湄。更奇特的是在秦岭山中的一些地方,因为整座山体因地质构造的原因,都是页岩,那些像书页一样的岩石,被山民们用錾子、撬棍一页一页的揭下来。粗笨的、不规则的石板,便被山民们用来砌墙,或者垒猪圈、盖茅厕,而那些宽而薄的石板,则被山民们用来当瓦一般的缮盖屋面。在山阳的袁家沟,便有这样一条古朴到极处的石板街。那是一条石的街,石的堡垒。街面,全用一片片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青石板铺就,而墙是石板垒的,房皮是石板缮盖的,甚至连灶台、案板,也是整块的石板。在华山之南的华阳,也即洛南县的一个叫鞑子梁的地方,那更是石板家族的集大成者。亦因此,我的朋友刘炎君,曾由陕西日报图片社出版了一本名为《古寨遗韵》的摄影集,那么多石板民居的图片,无一不是鞑子梁的风景。更有一位名叫李相虎老独的画家,竟然在鞑子梁安营扎寨,住了半年多时间,还在西安画院办了一个鞑子梁写生展,出了一本画册。
那些古老的陕南民居呀,那些掩映在竹林深处的农家小院,早已成了我们灵魂的家园。就是我们走遍天涯海角,就是我们干出天大的世事,那些即将消逝或正在逐渐消失的家园,便成了我们永远的牵挂和美丽的记忆。而我们的乡愁,将如一片积雨云一般,在我们的血液和灵魂里弥漫。
亦因此,我以“秦岭家园系列”为题,画了近百幅秦岭山下火群山褶皱之中散落的陕南民居,那简直是一处处逸事高人隐居的所在啊!那些在古村简陋的农家院落,那些诸如“老屋是我外婆家”“架在青山绿水间”,抑或老林沟、清油河、石板街……等等画作,每一处家园都是一首美丽的抒情小诗,每一处老家,都给人一种无比温暖的记忆,都成了游子眼中最美丽的风景,成了当代人群眼中那些远离故土田园的人们心中永远美丽的乡愁……